金龙这时回过神,耳朵听到外头有好几个人走来走去的声音,知道追兵就在门外,于是对屋主小声威胁:「闭嘴!」
屋主动也不动,似乎不置可否,而且,好像很累的样子,他干脆直接将头放在金龙的肩膀旁,呼吸沉重起来,睡了。
金龙在这里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自己脚伤在身,维持站姿已经很勉强,身上还挂了个醉鬼,加重了身体的负担,可现在又遭逢紧急状况,外头风声鹤唳,一堆人等着杀了自己……
客厅里的壁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纷扰,滴滴答答的声音混杂着心跳声,加上外头刻意压制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让金龙冷汗直流。
身体真的撑不住了,不想扰了身上屋主甜酣的沉眠,也不想惹动外面人的注意,金龙于是慢慢的坐下,背靠着门,有人倚在自己身上,似乎也给了他一些稳定情绪的作用。
现在,连金龙都想睡了。
不,不能睡,手下伟仔的情况比自己更要危险,他得想办法联络上弟兄,让他们去救伟仔。
手开始在醉眠的屋主身上乱捞,先是从裤袋里找出了皮夹,里头有一叠千元钞,看来这人的手头宽裕……将身分证件抽出来细看……张见贤,年纪二十八岁,未婚……找到几张他本人的名片,什么?虽然年纪轻轻,不过看来混得不错,居然是某公司的开发部经理。
的确符合自己的第一印象,有正派职业的社会菁英分子,能混到这种地步,学历想必不差,再看看这房子,在居大不易的台北,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可见这人相当有办法。
既然如此,刚刚那一脸满腹悲苦的模样是怎么来的?小异又是谁?他女朋友?说什么原不原谅,两人吵架了?说真的,身上挂的这人条件实在好,有钱又有好工作,还长了一副俊帅的相貌,女人应该不会轻易放手的。
呆了一会儿,金龙继续搜对方的身,这回在他腰带上拿下了手机,大喜过望,听听门外的声音渐杳,他开始拨几个熟悉的号码。
早上张见贤模模糊糊醒来,头痛欲裂--习惯了,最近心情愈来愈不好,很难排解胸口的郁闷,常常在下了班之后,到以往熟悉的酒店里喝个烂醉,连爱玩的搭讪游戏都提不起劲了,只是想着自己过去做过的胡涂事。
同样在酒醉过后,将外头劈腿的对象带回家来,然后,把同居两年的亲密爱人苏晓异给赶了出去。
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当初为何会做出那么失格的事?
苏晓异对他的好实在是没话说,温柔体贴且专情,下了班就回来为他洗手作羹汤,从不计较什么,自动自发担起家务,这样的情人,只除了因为是同性的缘故不能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外,其实都跟夫妻差不多了。
人说覆水难收,真的是这样,后悔之后,他曾经喝酒壮了胆,跑去找苏晓异求他回自己身边,只可惜,对方早就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而且,找到了一位更加疼爱他的人,有了另一个家,再也不回来。
一步错处处错,能怪得了谁?
真的,小异再也不会回自己身边了,他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唉……
好像忘了什么事……想不起来,头好痛……今天星期几?星期六,应该不是忘了上班……
当下决定先去洗个澡,记得昨晚下班后就直接上酒店,现在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跟西装裤,皱巴巴又脏兮兮,不修边幅一向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咦,衣袖上这暗红色的污渍怎么来的?好像是血……
昨晚发生了些事?
摇摇头,想不起来,让自己更加的头痛。
匆匆在卧房旁的浴室洗了个澡,神清气爽,肚子饿了,记得冰箱里还有半条土司,泡个咖啡,早餐就这么简单,没办法,他张见贤表面看来光鲜亮丽,不过对于家事是敬谢不敏的。
自从苏晓异离开后,家里开始变得不像家,连上班衣服也没人帮他烫,所以干脆请了钟点管家一个星期来打扫一次,上班的衣服全数送洗,三餐都尽量在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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