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摆摆手,举杯邀约“别扫兴,过来陪咱们一起浇愁……”
还未等李守财开口拒绝,门外一伙计猛然推开房门,扬着手里的书信叫到“三爷,省城来信了”
“哈哈哈……来得好,让爷与你等分享个好消息”梁子俊摇晃起身,一把夺过信件,往怀里摸了半天银子,还是李守财看不过眼扔给伙计一两碎银这才打发走。
“谢了……嗝~”梁子俊嗤笑一声,一把撕开信封,皱眉抽出被撕破的信纸拼在一起念出来。
“……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渐入严寒,伏福躬无恙,顺贺大喜……静待解元登科?……”
梁子俊刚得意念到一半不由住嘴,仔细将信纸看了几遍才确认信中所写内容。
听闻梁子俊得了乡试解元,廖李二人大喝道喜。梁子俊皱眉半晌,惊的酒气都散了一半,揉着额角骂道“好个屁!爷这是摊事了!”
廖李二人惊疑不定,这话怎说?
李守财见梁子俊都吓醒酒了,便知他不是在浑说,正色问道“怎么回事?考中解元怎成了坏事?依梁兄学识夺这乡魁当是实至名归……”
“正是如此才更显蹊跷”梁子俊点着桌面分析“省城谁夺解元早已敲定,我即便使的银子再多也争不过那些世家子弟,按我预计能排上前十已算合理,得中解元才真真是福祸相依。”
“对啊……那些官宦子弟都有老东西照拂,这解元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农家子身上,不说将你的答卷摒弃在三元之外,也断没有提上台面同官子一较高下的理由。这文章谁好谁坏一辨就明,考官即便再糊涂也不会收受贿赂后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廖凡志摇摇头,拼出三分理智解说。
乡试由进士出身的各部官员或翰林学士作为主考官,知州及各州地方官员、学政担任监考官。是以这上下通气,私下定出名次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断没有考罢替换解元一说。
梁子俊头疼不已的猛砸额头,坏就坏在自己给那黑衣人透过风声。原想坐等看戏,没成想那人竟是这般本事,不仅将考场舞弊一事连根拔起,还肃清贪官污吏重新开卷审题。
舞弊一事牵连甚广,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参考秀才都可能会被立案定罪。
凭学识,他自认有入闱之力,但此刻得了乡魁却要遭受多方打压,势必要拎出原定解元试卷与之进行比对,如此一来,他这个解元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挑刺记恨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三元开外可以因故缺席会试,可解元却必须参加,尤其出了舞弊一案,他定要与那刺史同绑一条船上,想不考都不行。
如此一来会试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老虎洞,逼得他进退不得,考好了贪官污吏掉脑袋,考砸了贪官借机翻案,而他这个解元也势必问罪,那个朝廷派来的刺史也会被扣上诬陷同僚的罪名。
梁子俊哀嚎一声,他是真不想再踏进那猪圈不如的考场了。经此一事,不仅各省官员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京里做官的亲戚也会被捎带上麻烦。
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一扒族谱,京里做官那支即便有心遮掩怕也遮掩不住。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修书一封,让那边早作防备,以免惹上党派之争。
梁子俊思索片刻,忙讨来纸笔写清原委,再三说明自己无意仕途,此番绝无作弊之嫌。若问及还请大伯澄清这支秉持祖训不得入仕,自己得了举人断然不会再进考云云。
写完信托伙计速速送去驿站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梁子俊才有心坐下来慢慢思索对策。因写信时并未背着廖、李二人,是以做了这么久兄弟,方知这不显山露水的农家子竟也是官戚。
“既然朝廷那边亦有亲戚,此事倒也好解,即便进考想也无妨”李守财摸摸下巴,老谋深算的说道。
“你可饶了我吧,那猪圈休想我再踏进一步,而且朝内党派倾轧,舞弊一案必然牵连甚广,我不给那头惹来祸事已算尚好,一旦进考势必要在京里挂名,真等入朝,哼~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梁子俊冷哼一声,想拖他下水做那冤死鬼,真当他是黄口小儿给点甜头就甘愿赴死?
“呵呵,未等出师身先死的蠢事也只有那些无知书生才会被解元之名迷惑,咱这等庸人还是消停做一方富绅就好”廖凡志哼哈一声,他倒是有心进那豺狼虎穴一探究竟,奈何出身商贾却是连进考的机会都没有。
“得了,少酸溜溜的挖苦我,爷即便有一争之力也不屑进那污秽之地,与人斗尚且多分乐趣,与官斗?即便势大也终难逃倾覆祸及全家”梁子俊喝干杯中酒,起身拱拱手便告辞,不出五日便会通报到家,他还得回家先行准备才是。
陈青此时正忙着和泥递砖,眼见午时将至,便招呼四人歇息“我去烧壶开水,你们先歇工”
李三擦了把额头汗水,嬉笑着说“三爷没回,午饭就别忙活了,一会儿我媳妇送饭你也将就吃一口”
陈青原想抽空将早上那只鸡炖了,听闻便点点头,晚上再煮也一样。正欲提步回家,就见挨着那户人家的小哥提着水壶茶碗眼巴巴向这边张望。
雇请的两个汉子,略聪明的那个皱皱眉不等开口,那憨实汉子早已站起来招手“站那么远做啥子?快过来”
那小哥面色一喜,忙颠颠拎着水壶跑过来送水。陈青皱眉看向李三,李三同样不解的问道“假小子你跑来干啥?”
陈青当下猛咳一声压下嘴边笑意,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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