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麽早打电话给他的只有江夜。
“事办完啦?你没什麽事吧?干嘛每次都把手机关掉,害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
手机里果然传出江夜一连串的抱怨。
“既然知道我在办事,又何必打过来?”
邵云笑笑,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谁也不会想到他昨夜才和男人激烈地缠绵过。
另一头的江夜听了只能翻白眼。
“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要不是担心你喝醉了会出事,我犯得著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你吗?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防患於未然?不管是和男人回家还是开房间,都得留上一手,否则……”
“好,好,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以後会注意。”
邵云忙应和道,要不然一定会被唠叨个没完。江夜虽然和他同龄,而且还是同校的研究生,却一直像个大哥哥似的,成天惟恐他这个小弟弟哪里惹著麻烦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他望著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怅然所思。
除了江夜,大概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了吧?
亲人,早在那个时候一刀切断了,所以他目前过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而朋友,更是少得可怜,能真正称之为朋友的也就只有江夜一个了。要是有哪天,他突然从世界上消失,想必也不会引起注意的吧?
微微苦笑著,他用力甩了甩头,甩掉这些无聊的想法,想要使自己振作精神,今天虽是休息日,但下星期还有好几堂实验课没有准备,因此他得加班工作。
认真说起来,邵云的住处并不算正式的教师宿舍,由於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还没有能力买到房子,他又不想在校外租房,来来去去很不方便。本来学校是安排他住进教师宿舍的,但不善於与人打交道的他倒比较愿意住在实验楼内一间狭小的管理室里。空间虽然小,但对於他,有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就已经足够了。
平时,只有没有实验课的时候,学生一般都不会到这儿来。因为存放有许多药品和仪器的关系,这里并不开放作为自习的场所。因而有时偌大的一栋八层楼的实验大楼,除了定时有清洁人员打扫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呆在里面。
机械地配好每一份准备给学生使用的溶液,调整好没一台仪器,冰凉的房子里,空气仿佛漏斗中的粘稠物,一点一点地流动著,除了时锺的滴答滴答,就是偶尔试管或广口瓶烧杯清脆的碰撞声。久而久之,似乎连他的灵魂也要被封闭在那贴了一张张标签的溶液之中……
看不到未来,也不想回顾过去,就像磨玻璃球似的磨著草芥一般的生命。每一天,每一天,不是孤独地守著空空的墙壁,就是和某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在床上纠缠,在短暂的一夜激情过後便形同陌路。他就像是行走在世界之外的人,夹在空气的缝隙中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具体的印象,也不会迎来彻底的救赎。对於这样的生活,他也早认命了,就这麽浑浑噩噩地过完一辈子,然後死在什麽地方什麽时候都无所谓了。
“邵老师!邵老师!”
邵云和江夜正走在校道上,身後传来好几个女生的叫唤。
“邵老师!”
几个穿著入时活泼亮丽的女生急匆匆跑到他们面前。
“有什麽问题吗?”
面对学生,邵云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
女生们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短发的俏丽女孩站出来道:
“邵老师,真不好意思,由於上星期我们班上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上次的实验报告……可不可以缓一个星期再交?拜托你帮我们和教授说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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