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不是小猫小狗,主人高兴了便逗两下,不高兴就任其自生自灭。自己真的能够永远都全心全意照顾永远不肯长大的小水吗?
四郎忽然没了信心,二哥把迷茫的四郎揽进怀里,几乎有些残酷的继续说:“水妖本来是杜宇的一缕魂魄借助着反魂玉的力量和巫族的秘法化来的。这种状态其实根本就不稳定,也没有力量,妖怪的成长其实也是一个力量凝聚的过程。小水这个样子就像是杜宇把自己与外界隔离起来。
所以小水他根本不可能长大!你能照顾他十年百年,能照顾他千万年吗?他不肯自己长大,不如给他找个愿意一直宠着他的,或者足够狠心要逼着他长大的。不知道周谦之这个痴情人究竟会选择哪一种?”
四郎反驳道:“周谦之不就是梁利?你不是打算把它重新镇压起来吗?小水跟着他有什么未来可言?”
二哥却不这么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杜宇和梁利的恩怨,即使是小水也不能逃避,因为巫人根本没有所谓的转世重生一说。小水就是杜宇,梁利和他的事情是他必须解开的心结。你可以宠溺他一时,怎知他日后记起来不会后悔?”
四郎知道,自己和二哥最大的分歧就在于他认为小水和杜宇不是同一个生灵,可是二哥却认为他们就是同一个……
想到这段对话,四郎心情更加不好。他心情不好并不会胡乱发火,只是一个人闷着头做菜。
四郎把石花菜拿出来洗净,用米泔将其泡软,用个簸箩盛放好后,端到日头下晒。晒干的石花菜才好捣烂入锅煮化成胶质。
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昏昏欲睡,加上昨晚睡得不好,忙完店里的这一摊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后,四郎便有些犯困。
大槐树下被华阳安了一架竹床。树荫处十分阴凉,一丝丝小风从天井处吹过来,四郎忽然困得不行,梦游般走过去,径直躺在凉沁沁的竹席上。
透过树荫看着头顶的天空,太阳好像是一朵金子做成的花。风一来,树叶的颜色便深深浅浅的变换,太阳光线织成的花朵也闪闪烁烁,明明灭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是叫人沉醉的虚幻之美。
看了一阵,四郎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恶烦渐渐消散开去,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参同契里的句子。一行行,用浓郁的墨色写就……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然而,生在这万丈红尘中,谁又能没有些烦扰呢?不过修得是心境罢了。
小男孩送的蚕茧还等着胡恪回来料理呢。小水……唉,难道这些小就真的要嫁出去吗……
正在胡思乱想到恍恍惚惚的时候,四郎忽然听到有味斋紧闭的后门外传来小爪子一声声挠门的动静。
有孩子幼嫩的嗓音在门外一个劲喊:“阿爹,小水打不开门了。阿爹,快开门,5555,小水要回家。”说道最后,娇嫩的小嗓门里便带上了委委屈屈的哭腔。
四郎猛地翻身坐起来,揭开身上盖着的毯子,顾不上穿鞋,跳下床就往外跑。
吱呀一声,后门发出叫人牙酸的奇怪动静,好像是很久都没有开过的门轴一样。
四郎开门一看,顿时傻了眼:自己面前并不是临水的青石板台阶,反而是一个奇怪的房间!
房间非常豪华,但是却安静的像个坟墓,连进入这里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在这一片寂静中,某种沙沙的响动便显得万分突兀。响动是从房间正中传来的,因为太安静,给人一种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声音的错觉。
房间中心矗立着一株隐隐泛出青铜色泽的巨大桑木,一群极美丽的女孩儿侍立在树旁。
准确来说,是侍立在桑树上趴着的一条雪白雪白的蚕宝宝周围。
四郎虽然不怕虫子,但是也绝对没有喜欢虫子的古怪爱好,但是他一见到这条巨型蚕宝宝,也得打心眼里承认这虫子实在长得有几分可爱——这条蚕有婴儿手臂那么长,体型圆胖,脑袋不仅圆,而且特别大,两只眼睛也是又大又圆。
长得古怪里带着点可爱的蚕宝宝本来低着头在啃树叶,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在旁边,拿着一个鹅毛轻轻拂动他的身体。另外两个女孩儿跪在地上,从一个玉盆里蘸水,一点点擦拭着那株桑树,务必保证桑树上每一片树叶都闪闪发亮。
四郎看的直咂舌,这哪里是一条虫子啊?这简直是虫大爷!
更奇怪的是,这些绝色侍女似乎都看不到突兀出现在房间里的四郎。只有那条待遇比人还好的蚕宝宝,一见四郎进来,立马抬起头,睁大眼睛朝四郎这边看过来。那双圆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渴望。
四郎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居然从一条虫子的脸上看、到、了、期、待!
然而,围在虫子四周的侍女们一见自己精心侍候的小祖宗居然不吃东西了,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纷纷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有的女孩子磕头磕得血流如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或者哭泣。
四郎这些年经过的事情也不少,对任何诡异的场景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这一刻依然觉察出一种违和感——最怪异的事情不是侍女,也不是待遇极高的虫大爷,而是自己明明听到了小水的声音,怎么开门后会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房间里呢?
对了!小水。
四郎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再次瞅了瞅那只奇怪的虫子,最后终于还是没有上前,反而转身出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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