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菲利普二世这样虔诚的天主教徒来说,平定尼德兰的这帮伪信徒足以荣耀天主,财政吃不消又算什么,没钱就借债,还不起就宣布破产,赖掉重借,反正不平定尼德兰,他誓不罢休。
但西班牙的财政已经不行了,每当财政大臣打开每年的帐册之时,都会被那可怕的赤字所惊呆。
而布鲁塞尔的兵变正因此而起,不是军队不愿再效忠这个国家了,而是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让他们为之效忠的动力。
雇佣军可以依靠劫掠解决这样的问题,可布鲁塞尔城外的驻军大部分都是常备军,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除了兵变这条路已无路可走。
理清了头绪后,帕尔马不再指责财政官员们了,而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和将领开始商议起对策来,现在正是危急关头,指责和推卸对于事态于事无补。
“现在正是王国危急之时,诸位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总督大人,在我看来,要平定这次的兵变唯有据城固守,待其人困马乏之时,再出城与其决战”新任根特城守将布兰科派来的代表首先发言
听了这话,帕尔马对此不置可否,固守坚城以避叛军之锋芒,保存实力,再以此精锐之军击疲惫之师,必将大获全胜。
但眼下城内守军兵少将寡,而叛军并非远道而来,现在他们不仅人数众多,还拥有大量的攻城重武器,他们是不会给守军任何喘息之机的,若他们全力攻打,守军必将疲于奔命,以逸待劳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但他并没有对代表天真的意见作出任何评判,而是礼貌地让其坐下,并开始听取来自他的副手戈麦斯的发言。
“总督大人,既然目前敌众我寡,我们没有办法通过武力来解决问题,不如就与叛军进行谈判,通过向他们进行让步,补发拖欠的军饷,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费一枪一弹就可以将这场兵变就此平定”
虽然帕尔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愤怒的神色,但戈麦斯却对此视而不见,仍在不厌其烦地推销着他的那套所谓的克敌制胜的良方。
但在一旁强忍着怒气听到了最后的将领终于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拍案而起,指着戈麦斯的鼻子对他破口大骂道。
“胡言乱语,我们堂堂正规军绝对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和这帮叛匪谈和”
“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你今天让他一尺明天他便会再进一丈,对付毒蛇必须斩尽杀绝,而不能姑息纵容”
“戈麦斯,你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荣誉感了,如今国难当头,却贪生怕死,只知一味屈膝投降,这样的软骨头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惑乱军心,不杀他不足以正军法”众将纷纷加入了对戈麦斯这个卖国小人的讨伐之中,一时间会议室可谓是一片乌烟瘴气,原本紧急的正事已无人理睬,宝贵的时间被浪费到了没完没了的争吵之中,其混乱程度竟堪与荷兰议会相媲美。
帕尔马公爵见此情形,只觉心急如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叛军的炮弹都打到城墙上了,这帮老爷们居然还在这里同室操戈,这样下去,布鲁塞尔必将不保。
门口的卫兵急忙赶来,试图将正在争吵中的将领重新拉回到座位上,但将领却骂骂咧咧地死活不肯坐回到位子。
眼见会议室的局势已经如此糜烂,帕尔马公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砍死这帮孙子的心都有了,但却无可奈何,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统统给我闭嘴”他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发青年正手持意大利钢剑向众人缓缓走来,帕尔马定睛一看,正是在布鲁日救出西多尼亚的那个热那亚侯爵,他已经在角落里旁听了许久,现在形势如此严峻,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话音刚落,青年便挥动了长剑,剑锋直指还在争论不休的众人,剑身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全部给我坐回到位子上去,一切听帕尔马公爵吩咐”在刀剑的威逼下,众人很识相地回到了座位上,等候着帕尔马的命令。
“侯爵先生,不知您有何高见,如今国难当头,望您不吝赐教”虽然眼前的这位侯爵在军中没有一官半职,人微言轻,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是一个真正的西班牙人。
可如今形势危急,自己手下的都是些酒囊饭袋,没有一个能够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与其一直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还不如让这个外人提提意见,若有真知灼见,那自然可以予以采纳,没有什么有用的意见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帕尔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发言的机会交给了青年。
青年便收剑入鞘,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见解。
“先生们,如今叛军兵马众多、气势正盛,若是与其出城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据城固守也不可行,兵变之事若不即刻平定,各地叛匪必将纷纷揭竿而起,到时荷兰人必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我军前有敌军,后有叛匪,腹背受敌,必将遭遇大败”
“至于和谈的话,我认为一味卑躬屈膝万不可行,一来会助长叛军的嚣张气焰,令他们更加得寸进尺,二来,弗兰德斯地区形势错综复杂,势力盘根错节,既有支持我们的瓦尔堡家族等天主教贵族,也有和荷兰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改革宗教徒,受我们多年来的强力镇压,他们不得不蛰伏起来,积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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