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儿听了,有些不赞同道:“邹或,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
邹或攥紧了拳头,冷声反驳道:“当初她抛下我一走了之,最后尽然音信全无,怎么不想想我是她儿子!当时我才五年级,倒是给我留了一万块钱,哼,刚好够一年的学费,连饭费都没有,期末放假的时候,你知道我最后被舍监赶出宿舍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跟外人提及那时候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表示出自己内心里对邹艺的怨怼。
三眼儿听完,叹了声气,道:“都过去了,你现在不过的很好吗!”
邹或听了翘着嘴角讽刺的一笑,反问道:“很好?……”说完这俩字,翘着的嘴角还不带收回,眼圈就红了!
三眼儿被他这么一顶,就怄气道:“还不好?想去哪读书就去哪读,各方面也都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天天有人接送你,你还想怎么样啊!邹或!”
“……”邹或听完,嘴角的讥讽更明显了,他闭上眼,泪顿时滑落了一颗。
三眼儿说完也意识到了问题,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心态有些不好,我一会儿把你妈的号码给你发过去,你要不要见她,自己决定吧!”
“……”邹或还是没回应。
三眼儿被他搞得心情也有些不痛快,之后又说了两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
邹或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并没有急着打过去,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从收件箱里退了出来。
临睡前,时戟回来,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两人一起洗了个澡,就躺上了床。
时戟搂着他,手在他腰上来回的摩挲,过了很久,突然道:“睡着了吗?”
邹或晃动了下头,说:“白天睡了,并不怎么困。”说着抓住了腰间那只来回摩挲的手。
时戟反握,把他的手攥在了掌心,道:“大哥明天一早回来,我要早起去接机,你自己乖乖在这呆着!”
“嗯。”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
翌日,一大早,院子里就来了很多人,摆鲜花的,挂灯的……原本静谧的院落,随着乱七八糟的声响也热闹了起来。
时戟很早就走了,他一走,邹或就睁开了眼,然后偎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看着邹艺的手机号出神。
从七点到八点,拇指多次碰到了通话键,但都没能按下去。
后来听到敲门上,才让他回过神。
敲门的是佣人,她把早饭放进来后,就离开了。
邹或瞅了眼小餐桌上的餐点,也没吃,就又窝回了床上。
当时钟敲响了九下的时候,他终于一狠心,拇指按在了通话键上。
很快听筒里就想起了嘟,嘟,的声音,每响一下,就像敲在他心口一样,一声比一声重。
当响到第十一声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邹艺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依旧跟过去一样,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尖利,“喂?”
“……”邹或喉咙发紧,张张嘴,愣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电话里的邹艺,腔调微微上扬,又“喂”了声,问:“谁啊?”
邹或攥紧手,喉咙轻颤,艰涩的吐出了一个字。
“我。”
……
42、后悔 ...
“或或?”邹艺喊出这名字的时候,声音里透出了明显的惊喜。
“……”邹或拧着眉,似有似无的嗯了声。
邹艺立马激动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哪?我昨天去你学校了,但是没人知道你的近况,或或,我回来了!”
邹或听了她这番话,只觉得堵心,一时没忍住,讥诮道:“你都不问问那年你走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电话那头的邹艺顿了下,原本有些尖利的嗓音稍稍软了些,带着些愧疚道:“或或,你怨妈妈了?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我实在是被戴德昌那老家伙打怕了,当时你也看到我那惨样,我也是逼不得已!这不我一有能力就回来找你们了吗?”
“……”邹或太了解邹艺了,她这番假惺惺的话,纯粹是借口,说白了她就是自私,一遇到事就只想到自己!听她这口风,肯定是又过的滋润了,不然还能惦记起h市的他们?
邹艺见他不言语,又继续道:“我这些年过的也很苦,你不知道我当初离开h市是过的什么日子!整天东躲西藏就怕被戴德昌那变态逮到,也不敢跟你联系,怕他迁怒你,后来认识了一个朋友,日子才好些,或或,你是不知道……”说到这重复了好几遍,翻来覆去就都这个意思。后来实在没什么说的了,才问道:“你在哪呢,还在h市吧?出来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邹或听着这番话,翘着嘴角止不住的冷笑,拒绝道:“见面就不用了,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一狠心,就把电话挂了。他后悔拨这电话了,明明知道她就是个自私的人,竟然奢望她会反省,觉悟,甚至还妄想能从她嘴里听到愧疚和自责!
他脸上才露出了个自嘲的笑,手机就又响了,是邹艺把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了眼,直接按断了,然后把邹艺的号设置进了黑名单。
这一天,他在床上躺倒中午才起,早餐一直放在桌上没动,今天宅子里来了很多人,佣人都脚不沾地,忙起来竟把邹或给疏忽了,直到中午,也没人来收盘子,后来,送午餐的时候,才把没动过的早餐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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