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遭遇恐程症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羽林卫。第一次不到一招被摔晕迷,第二次经过张清添油加醋的宣扬,罗安被说得更加不堪。因为有第一次的亲眼目睹,绝大多数人对传言深信不疑。罗安已经成为羽林卫的笑话,而程墨却因为两次致罗安晕迷而洗刷了废柴的形象,再也没人敢小觊他了。
羽林卫是皇帝亲军,以武力见长。在这里,力气大,骑射功夫好,便得同僚尊敬。现在再没人拿程墨好赌说事了,大家对他热络得多。
不时有同僚借故过来搭讪,更有同僚提出要学把罗安摔晕那一招。
“程五,只要你教我那一招,你借我的银子就算了,不用还。”有利诱的。
“只要你教我那一招,我马上派人把钱二的赌场拆了。”有威逼的。
对于赌资,程墨倒真是无可奈何了,总不能说钱不是他借的。他对同僚们一视同仁,一概回答:“没空。”
“怎么没空,又要去赌吗?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只要能学到招数,一百两算什么,这位说着,马上豪气万分从荷包里抽出银票。
旁边的张清看得目瞪口呆,以前谁见了程五不避着走啊,就怕他借钱,现在倒好,上赶着借钱给他。
对这样的“好意”,程墨当然不可能接受,还是两个字:“没空。”
他确实没空,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一天热热闹闹地过去,酉时末,程墨交了差使,走出宫门。御街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拦住了他,道:“是程家五郎吗?”
没有行礼,也没有用尊称。
程墨目芒一缩,道:“你是?”
小厮显然认识程墨,道:“我家主人有请,程五郎请随小的来。”
转身朝不远处的华丽马车走去。
程墨对小厮的不敬淡然处之,随他走到马车前下马。小厮低声上前禀报,车帘掀起,露出一张清癯的脸,一个三络长须的中年男子双眼炯炯有神盯着程墨看了一会儿,道:“会昌伯四处托人,好不容易找到我这里。若是他得知你坏了他的事,不知他会不会开宗祠,行族法,将你族谱除名?”
族谱除名,对勋贵子弟来说,是最重的惩罚了。
中年男子在看程完,淡淡道:“恕我眼拙,不知尊驾是?”
以前的程墨一心扑在赌博大业上,想必不会招惹有身份的人物。眼前的中年男子气质不凡,从他话里可知,会昌伯为了走他的门路,四处托人,可见他的身份地位比会昌伯高很多。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程墨为难?
中年男子自重身份没出声,小厮傲然道:“我家主人是靖海侯!”
勋贵也分三六九等,靖海侯绝对是第一等。他纡尊降贵,亲自见程墨这什么都不是的小子,实是给了程墨天大的面子。
可惜,程墨并没有受宠若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道:“侯爷找我,有何贵干?”
想像中的恭敬谄媚没有出现,靖海侯老大不高兴,脸一沉,冷哼一声,道:“小子不知礼数。”
程墨撇嘴,不就是打了儿子,老子出面找回场子么,他用得着客气?
“侯爷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要怎么打划出道来吧。
靖海侯显然没想到程墨这么光棍,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小子是赌徒,除了赌没有别的能让他放在心上,又释然了。
“和十八郎再打一场。”靖海侯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淡然道。
程墨也笑,了然道:“然后输给他?”
这样,传言不攻自破,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两场,各有胜负,罗安便能挣回名声了。
靖海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颌首道:“要是这样,我会吩咐分摊一些生意给会昌伯。”
豪门大户有数不清的财富,并不是财富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而是他们有资源,有手段,能聚拢人才。勋贵是帝国最大的豪门,靖海侯又是勋贵中的佼佼者,手底下有数不清的产业,有最出色的掌柜为他经营。
程墨明白,这是靖海侯的施舍,也是威胁。他是旁支,只能依傍身为家主的会昌伯。现在程家日渐没落,只能仰人鼻息。
如果程墨不是从现代穿越过去,不曾白手起家建立庞大的商业帝国,或者他对靖海侯会有敬畏之心,会接受严酷的现实。不过是放水而已,赌徒程墨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尊严名声了。可惜,他不是原来的程墨。
靖海侯料定程墨会接受他的条件,倨傲而缓慢地道:“我会让会昌伯关照你。”
有他这句话,会昌伯会不时资助程墨些赌资。
程墨依然在笑,笑容温暖如三月春风:“我需要银子,自已会挣,就不劳侯爷费心了。”
靖海侯双眼猛地睁大,第一次正眼看程墨。然后,他便看到程墨那欠揍的笑脸。
“嗯?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靖海侯冷哼,周身慑人的气势压迫而来。
这是上位者的气势,程墨不收敛的话,也有。
“侯爷没有别的事的话,告辞。”程墨无视他的气势,淡淡说完,转身就走。
小厮大怒,低声道:“侯爷,这小子无礼,不如……”手掌如刀,狠狠往下切。
没想到这小子倒挺有骨气。靖海侯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目送程墨一人一骑远去,摆了摆手。
小厮会意,悄没声息退到一旁,放下车帘。
程墨并不知道刚才小命悬于一线,他前世纵横商界,何曾被人威胁?面上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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