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大惊小怪,“不是让你呆在车里吗?我找了你好久。”
保尔将手里的报纸塞给他,“你先看看这个,然后再说吧。”
沃克满头雾水。他乍一眼看到格林那张骑士精神的照片被改得面目全非,礼服涂鸦成了囚服,手里的书本变成了一张写着欠条的白纸。一行大标题落在正下方:英国贵族酒店赊账,曾为警局囚犯。
“这是什么意思?”
保尔钻进车里,“意思就是他如你所愿地出名了,报纸开始挖掘他,不管好的方面还是坏的。他在四月酒店白吃白住、被警察拘留、现在仍处在保释期,这些消息不难查。你要么赶紧填上酒店的嘴巴,然后想想警局那里怎么办,要不然就现在把他扔下车,老死不相往来。”
沃克心头一沉,仔仔细细开始看那篇报道。
车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格林被那件囚服唤起了心中潜藏的恐惧。他咬牙在报道中找到了酒店经理的证词和警察的回应,不由得浑身战栗。保尔此时正用一种厌恶的、拷问的目光看着他,如同镜子将他的自卑赤`裸裸照了出来。格林几乎要打回原形,他两片嘴巴打架,哆哆嗦嗦,在这一两分钟的时间里,他感到了干渴的、自焚般的绝望与孤独。
终于沃克收起了报纸,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又看看保尔,“干嘛?又不是他的错。”他拍拍格林的脑袋,“别急,甜心,我们想办法,总会解决问题的。出名肯定会有负面报道,这是正常的。”
保尔说,“所以我刚刚去找了间书报摊翻了翻今天的报纸,暂且还没看见其他的负面新闻。我有点怀疑有可能是酒店看到照片认出了他,主动提供消息。明天还会不会有更多报纸报道这个消息很难说。”
沃克抱臂,“现在去还钱还来得及吗?”
“钱肯定要还,重点是要保证酒店和警察不再乱说话。”
“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沃克懊恼道,“坏消息总是好新闻。希望现在补救为时未晚吧。”
出租车回到了公寓。
玛丽安慌慌张张迎接了出来,“沃克,电话!电话!”
沃克暗地叫糟,疯狂刺耳的电话铃已经传到了耳边。他跑进屋子拔起电话来,“您好。”
一个迫切的声音直插入耳,“兰道尔公馆吗?请问酒店费用事件是真的吗?另外,保释期是不允许从事金融活动的,请问俱乐部股权事件伯爵先生是否也涉嫌违法?”
沃克啪一声把电话挂了,怒气冲冲,“什么态度!他好歹是个贵族!”
保尔根在后面,“就因为他是贵族,哪有比上等人出丑更好的新闻?”
格林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终于走了进来。沃克看他笨拙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先去借点钱把酒店的欠款还上,然后和酒店那边谈谈吧。上帝,这个时候让我去找谁借钱呢?”
保尔取了钱包,“拿我的先用着吧,我跟你一起去酒店。”
沃克对格林说,“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要乱接电话。告诉玛丽安,只要是记者打来的,全部挂掉。如果莱利一家来问,就说伯爵先生现在不在家,晚一点我会回电话回去。”
格林尴尬地站在原地,“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够了。”
然而他们没来得及出门,就有客人到访了。
玛丽安没能拦下来这个目中无人的记者。他自称是八卦报上那篇报道的原作者,一把推开老妇人,进了客厅就大声嚷嚷,“伯爵先生!”
沃克在楼上就听到了,极气败坏下楼来,“您这是非法入侵私人领地,先生,我们法庭见吧。”
记者得意洋洋地道,“这是租的公寓吧?严格按照法律来说,还不是伯爵先生的私人领地,是房东的。我相信房东夫人要是看了我那篇报道也会同意让我进来问个明白的不是吗?”
保尔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沃克按捺着将人揍一顿的冲动,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记者甩出一沓照片来,讪笑,“这是伯爵先生在警局拍摄的拘留照片。我手上还有酒店经理非常详细的描述,足够明天再做一篇深度报道了。今天报社接到了很多反馈,主编觉得这个题目很喜迎人,打算明天把头版让出来给我呢。您觉得怎么样?”
他站起来走向面色惨白的格林,“伯爵先生,您知道保释期期间是不能从事任何商业和金融活动的吧?招摇过市地去和苏珊?德那浮谈生意,还发大肆宣传发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保释犯人。”
沃克站前一步,将这个人甩开,“请您直接说您的要求。”
记者露出胜利的表情,“没什么要求。报社是有业绩指标的,我这个月的大新闻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不过赞助还欠缺一点。伯爵先生既然能住得起两百美金一个月的豪华公寓,应该不介意破费些许投资投资新闻行业吧?”
这样直白痛快的勒索倒是符合传媒行业如今的流氓风格。
沃克的表情变得阴沉,“你要多少钱?”
记者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美金。我就撤下明天的版面,然后把我手上的照片都给你们。不过,其他报社如果对这件事有陆续报道,我可就不负责任了。”
“太多了。”沃克摇头,“华盛顿邮报头版也就是三千美金左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行情。”
“但现在不是我有求于人。”记者看了看表,恶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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