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礼言正好看见方铮驰从西餐厅拐出来,立刻转身往门口走,“时间既然没到,那我待会再来。”
方铮驰喊他的名字:“秦礼言!”
秦礼言假装没听见,紧赶几步,出了饭店。
客人笑呵呵地拍着方铮驰的肩膀说:“他很怕你。”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你说的是事实。”
22
秦礼言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找地方打发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电话响了,“方铮驰”三个字跳动不停。秦礼言撇撇嘴,接起来:“喂!”
“你吃饭了吗?今天阴天,你站在外面不冷?”
“谁说我站在外面的?我坐在饭馆里,等老板上菜。”秦礼言往旁边挪了挪,给几个拖行李箱的客人让路。
“是吗?”方铮驰笑着说。
这笑声似乎就隔着一道门在耳边上响,秦礼言不动声色,头都没回,抬腿擦着一辆出租车的车头跑到马路对面。司机狂怒:“你想死啊!!!”
方铮驰心脏猛跳,紧赶几步,喊:“小心车!小心车!”抓着电话的手一阵颤抖,沮丧极了。
方铮驰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听还没断,“喂!秦礼言!”
秦礼言正在找餐馆,没理他。
方铮驰叹口气,“别找了,左边就有一家,价廉物美,还有空调,吃完了到饭店来。”
“去干吗?不是八点才开宴会吗?”边说边拐进右边一家,回头示威似的瞟了方铮驰一眼。
方铮驰无奈地摇头,嘴上却笑着说:“他们就算十点开宴会都与你毫不相干,你的工作时间从五点开始。”
秦礼言拉着脸微不可闻地“哼”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呃……来个西红柿鸡蛋汤、雪菜肉丝、香菇青菜,老板,雪菜肉丝多放点辣椒……呵呵,先这样吧,吃得不够再添……哎……老板,你慢点做,我不赶时间。”
方铮驰笑了笑,“你吃饭吧,慢慢吃。”电话断了。
秦礼言听着手机里的“嘟……”声直皱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威胁?
三两口扒完了饭,秦礼言走进饭店。
刚进西餐厅,秦礼言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花团锦簇,灯光暗淡暧昧,居然还搬来断胳膊雕像做点缀,就连服务员都换上了职业套装。秦礼言瞧瞧自己一身的牛仔,往门口一站,怎么看怎么像那断胳膊雕像的胳膊。
餐厅经理走来,对秦礼言说:“你来得正好,抓紧时间跟乐队排练排练……嗯?……你脸怎么了?”
秦礼言尴尬地笑,“路过操场,不小心被篮球砸的。”
经理没说什么,拉着秦礼言介绍给乐队指挥,那穿着燕尾服的秃顶指挥一脸轻蔑地看着小言的牛仔服,“你就是钢琴?”
你才是钢琴!秦礼言点点头。
“坐下,弹一段《致爱丽丝》。”
“我不会。”
指挥太吃惊了,“那你会什么?”
秦礼言翻开那本简谱,往他面前一摊,指挥眼角直抽搐,没办法,只好一首首演练,秦礼言时不时还要拖拖后腿。
大概一小时后,休息片刻,指挥把餐厅经理拉到墙角,憋闷地问:“能不能把这个人换掉?”
经理叹气,“你不知道,他本事没有,后台硬着呢,要不然你跟我们总经理商量商量?”
说总经理总经理就到,方铮驰和那成功人士走进餐厅,方铮驰环视一圈,径直朝秦礼言走去。
指挥赶紧半路拦截,问:“方总,那个钢琴手太差了,能不能换掉,我打电话随便叫一个都比他弹得好。”
方铮驰笑着说:“很抱歉!我希望我能如你所愿,可惜事与愿违!在某些事情面前,人力总是渺小得可怜,残酷的现实受各种不可测的因素制约,要想改变,虽不至于势比登天,至少也是大费周章吃力不讨好。唉!”最后这声气叹得,好像他有多少不得已的隐衷似的,让闻者不忍见者痛心!殊不知就他最不想换掉秦礼言。
这模棱两可的话听得指挥晕头转向,憋着气往回走,心里怒骂秦礼言。
秦礼言也苦,从看见方铮驰进餐厅起就开始往侧门挪。
方铮驰眼角余光一直对准着他,笑眯眯地也不追,扬声喊:“秦礼言!”
秦礼言后背挺直,紧走两步,闪出门外,扒着门逢往里偷窥,只见那客人哈哈大笑,方铮驰拉了把椅子坐下,对客人一摊手。
秦礼言一屁股坐在楼梯上,阴沉着脸,心说:今天,有你没我,就这么干耗着,谁怕谁啊!
唉!你就嘴硬吧!你要不怕他用得着在这里干耗着?
楼梯间上下串风,秦礼言连打几个寒战,心里老大不开心,刚站起来想往楼上跑,“砰”一声巨响侧门被撞开,秦礼言吓了一跳,指挥青筋暴露地吼:“你在这儿干什么?到处找你,晚上演奏不起来你负责?”
秦礼言大怒,一甩膀子,“我就巴不得演奏不起来!”
指挥一愣,拉着他就走。
秦礼言抠着门框死活不撒手,探照灯般的眼睛在大厅里扫了一周,发现方铮驰已经离开了,秦礼言乐呵呵地放开手,非常有礼貌地对指挥说:“唉!这多不合适啊!还劳您亲自跑一趟,真对不起!下次您叫我一声就行了。”
指挥被他前后不一致的言行唬傻了,看着秦礼言不知说什么好。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里,重复着刚才的练习,秦礼言重复得最彻底,连错误一起重复。气得那秃顶中年人举着指挥棒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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