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你疯了吗?”一旁的宴梓谦终於忍不住了,高声阻止道。
“我没有疯,王爷!”天贤戟罗悲凉的看著姬睿泱,手中匕首却更加逼入唐嘉棠颈间几分。
“你们都退下!谁也不准去追!”姬睿泱挥手命令,“来人,给本王上酒菜!”姬睿泱翻身下马,索性席地而坐,守在正霆门前,然後仰望著天贤戟罗,“普贤,这样可以了吧!”
“王爷,你待普贤如此至诚,普贤……”
“废话少说,本王当然不会为了你,本王是为了老管,老管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若得悉你放走了北磐王,後果你也可以想象的到!”姬睿泱替自己斟满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持缨……王爷,如若可以,普贤想再求你一件事情!”天贤戟罗悲伤道。
“你倒是把本王当成了冤大头,说!”如今整个正霆门十丈左右,只剩下姬睿泱、宴梓谦、天贤戟罗和依旧昏迷中的唐嘉棠四人,其余兵士自是退後消失不见,整座皇宫顿时陷入一片夏夜蛙鸣的寂静当中,就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若普贤没有猜错,王爷是故意放北磐王一行走的吧,王爷虽然放走了他们,可是也种下他们君臣隔阂的伏笔,想必那耶律霁和两个侍卫日後的日子不好过,北磐王乃是极其刚愎自用之人,他决然不会谅解以这种方式逃走的!”
“说下去!”姬睿泱莫测高深的笑,再喝一杯,同时递给宴梓谦一杯,宴梓谦没好气的一饮而尽,神情颇为不满,姬睿泱淡然一讪,“普贤,来一杯吗?”
“王爷,时辰未到,若是时辰到了,普贤定会敬王爷这最後一杯水酒!”天贤戟罗叹息道,他浑身紧绷,知道自己拖延的时间越长,那麽北磐王就逃的越远越安全,“北磐和天!一战难以避免,以北磐而言,新王即位,内乱未消,急需攻城略地建功立业,朔漠翰昱早在是皇子之时,就一直坚持攻打天!皇朝,因而,这一战难以避免,而此番斗宴,想必也就是一个引子由头罢了,可惜了三位牺牲者。”
“三位牺牲者?两位御厨,明珠公主,还有一位,乃是我天!皇朝的普贤啊!”姬睿泱深深道。
“王爷谬赞了,普贤已经苟且偷生这麽多年,真的倦了,累了!而天!皇朝马上得天下,政风清明,国泰民安,前朝被北磐占领的昂安、德溪、池廉三郡矿产丰饶,陛下和王爷怎麽可能长期让其落入敌国之手?”天贤戟罗摇头。
“你倒是看的清楚,可惜 啊可惜……”姬睿泱仰头看著天上的弯月,“阴晴圆缺,旦夕祸福,普贤,本王一直都知道,你有问题,可是本王从来没有提醒过皇上,更没有对任何人说道,直到今夜北磐众人脱逃,本王才敲定了你,你可知道为何?”
“王爷错爱!”
“不是我错爱,是老管错爱,不过今夜,你却做错了一件事情!”姬睿泱眯起眼,带了一丝喟叹。
“王爷,普贤一直在错,今夜也未曾对过,但是人总要有一条底线,普贤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对,於是只能做到问心无愧罢了!”天贤戟罗苦笑道。
“不是的,普贤,你真不应该,真不应该伤害他……”姬睿泱摇头,蓦地摔碎酒杯,便在这时,一股幽然绵长的花香味袭来,天贤戟罗愕然低头,看著昏睡中的唐嘉棠,他似乎觉察了什麽,又似乎更加困惑,可是在他闻到那股馨香的刹那,终於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圈套,“王爷……王爷答应……”
“为了他,本王即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又如何!”姬睿泱瞬间已然移身到唐嘉棠身边,迅猛而温柔的将他从天贤戟罗怀中抢过来,“宴梓谦,把他暂时关押到德晟王府,另外派人请御医!”
“王爷,那是否派人去追那北磐国……”宴梓谦还是耿耿於怀。
“刚才普贤不是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你不知道本王是特意放走他们的?!废物!”姬睿泱打横抱起唐嘉棠,这一瞬间,终於失而复得的安心起来。
“是,王爷!属下遵命!”宴梓谦苦笑起来,他头上,可还有皇上那位顶头上司,不知道这一次……唉……
皇宫混乱的黑夜,终於在一阵馨香的迷香当中过去,而掺杂了解药的美酒,无人顾惜的倒在地上,昭示著方才发生的一切。
舍生取义,忠孝难全,这是昏倒的天贤戟罗最後的念头,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再醒来,只是稍微有些顾念,那年的桃花,那年的剑舞,那年的约定,那年的持缨……
深宫当中,宴梓谦小心翼翼的看著帐内的两个身影,觉得自己的冷汗不断向外冒著,禀告的事宜也有些紊乱起来,“……如今,经过御医诊治,唐庖长已经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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