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无数人抬枪瞄准了蓝傲文,已经失血得浑身苍白的阿鲁咆哮着起身扑向蓝傲文,千钧一发之际子弹扑簌簌全数没入阿鲁的后背。
蓝傲文没有去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忠实护卫,一双被血染红的眼睛只隔着阿鲁的肩膀死死盯着地上的楼战,在接二连三的枪响声中,眼中的快意却慢慢被恐惧替代。
因为倒在地上的楼战竟然翻身坐了起来。
一袭黑风衣的男子曲着一条腿一脸惬意地坐在地上,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刚刚才擦干净的地板上很快血流成河,阿鲁终于缓缓滑倒在地,他看见了安然无恙的楼战,眼中闪过悲愤,又看向高高地杵在上方,整个人都骇住的蓝傲文,脸上又只余下悲伤。
濒死的保镖缓缓地张开嘴,却已发不出声音:
少爷,你要活下去……
请你活下去……
楼战抬手让手下人放下枪,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拥而上将蓝傲文按倒在地,卸下他手中的枪,蓝傲文怔然地看着浑身披着血,已经断气的阿鲁,听见楼战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楼战脱下黑色的风衣扔到一旁,当着蓝傲文的面,两名手下上前为楼战脱下防弹背心。楼战从手下手中接过那把马格南手枪,将转轮里的空包弹卸下丢到蓝傲文面前,重新换上一发实弹。
蓝傲文挺直背,沉默地闭上眼。
余伯喊了一声“少爷”,不忍卒视地别过脸。枪声立刻响起,他颤抖着睁开眼,却惊讶地发现楼战的枪口并没有对准蓝傲文。
冒烟的枪口朝向身后大门的方向,候达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大腿,这才迟钝地痛呼起来。
楼战转向神情冰冷戒备的蓝傲文,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抚去蓝傲文眼角的血迹,居高临下道:“淋了血,还是很漂亮。”他示意大门处的候达,“候达的命我给你留着,等你来拿。”
蓝傲文目视楼战转身离去的背影,冷声问:“为什么?”
“朝我开枪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楼战道,背影消失在大门后。
黑色的雨伞撑开在楼战头上,所有人都撤离了,大门缓缓合拢,大厅里只余下一片死寂。余伯连忙奔向跪在地上仍旧回不过神的蓝傲文。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蓝傲文面色冰冷,眼神空洞。他只能流着泪为擦干净蓝傲文脸上身上的血迹。
“眼睛。”蓝傲文忽然出声,余伯愣了愣,听见蓝傲文口吻冰冷地道,“眼睛很脏。”
他点点头,忙回头让人去倒水,捉着衣袖一遍遍擦拭着蓝傲文的眼角,看见自己的泪水落在蓝傲文的眼睫上,滴落下来,看上去就像蓝傲文哭了一样。
但他知道蓝傲文不会哭,他已经不记得蓝傲文上一次哭是在几岁的时候了。
那天夜里,蓝傲文洗过澡,躺在床上,他为蓝傲文关上灯,带上门时听见蓝傲文在黑暗中问他:“你哭什么?”
被这么一问,他眼里的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楼战说不会给蓝傲文好下场,蓝傲文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他简直难以想象天一亮,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蓝傲文在床上翻了个身,平静地道:“我的下场是什么,好还坏,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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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伯?”司徒医生的声音打断老人的思绪,“都下雨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坐着?”
余伯抬头看着举着伞的司徒医生,又望了望远处,一行人正在搬运物资:“他们在干什么?”
“首领让准备的,苏泽他们大概明天就会离开了。”
老人望了一眼拖车的方向,长叹一口气:“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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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正准备睡下,忽然听见帐篷外有人唤他,回头看见帐篷上被火光映出的身影,背上那把颇威风的大刀,很显然是leon。
少年轻手轻脚出了帐篷,leon递给他一把刀:“从骷髅军团身上搜出来的,是把好刀,可惜是左手刀,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图南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刀来:“给我的吗?”
“车队里没有左撇子,否则这种好料我也会私藏的。”leon笑笑。
图南熟练地单手将刀从刀套中扯出,反手握在手中试了试,果然意外地顺手,继而又有些赧然地四下摸了摸身上:“我没什么可以回赠的东西……”
leon只笑着拍拍他的肩:“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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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亚远远地望着图南收好刀钻进帐篷,leon走过来,问道:“怎么不自己给他?”
“我给他怕他不会收下。”夏亚平静地道。
leon抱臂打量着好像一夜之间长大许多的少年:“我看昨天吃烤鱼时你们相处得不错啊。”
夏亚垂下眼眸:“那是因为那时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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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雷哲走出帐篷,看见营地出口处已经为他们备好的一辆黑色改装大切诺基,车上装着满实满载的物资,简直回不过神。他回头招呼正从帐篷里出来的苏泽:“看来咱们不用步行了啊~~”
黑衣狙击手看见那辆黑色大切诺基,表情跟见鬼了似的,当然,一般人见鬼不是这么个表情,但是对于向来一副冰山脸的狙击手来说,雷哲估计这家伙真见鬼了也就这么个表情了。
苏泽怔在原地,心情复杂,这时却见雷哲的表情一僵,跟见鬼了似的瞧着他身后,他纳闷地回过头,蓝傲文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面无表情道:
“你来一下,我有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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