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窑主手掐旱烟卷站起身,说:“村主来有何事,我每月都交税。”
村主道:“买砖瓦盖房子。”
窑主听了,未急着下去。他问:“村主买是赊账买,还是现金买?”
村主将装在胸里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向窑主示意,说:“我没带现金。”他说着又将村衙印章掏了出来,向窑主示意,说:“我可以说是现金买,也可以说是赊账买。”
窑主没看懂,没看到现金,瞅着又不像是赊账。他说:“我没看懂,现金在哪,砖窑早已不再赊账。”
村主说:“现金在村衙那,我这不算是赊账。村衙买多少砖多少瓦,总共多少钱,签上你的名字,盖上村衙的印章。我拿着签了名盖了章的单子,便可在村衙取钱。取钱你跟我去。没单子取不出钱来。”
“是这样?”窑主刚要下来,他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村主拿着笔墨纸砚和印章道:“这还有假,我村衙印章都带来了。”村主将印章示意给他看。
窑主见村主与管家此次前来,与以往不同。以往是欠条。这窑主问:“取钱什时取,拉了砖瓦就去吗?”
村主回:“砖瓦装上车,你与砖车一同去,砖车去塌房那,你去村衙。”
“好嘞。”这窑主低身趴着梯子往下下。下了六分之五,这窑主蹦下梯来。
窑主打打手,走向村主。抬头问村主:“村主要多少砖瓦?”
村主道:“买多少你问管家,他是负责盖塌房子的。我负责给你取钱。”
窑主手拿着旱烟卷,一缕烟飘过他的头脸。他看向管家,说:“要多少砖瓦?”
管家回:“村子塌房子的事你知道吧?”
窑主回:“听说了,我也去看了。”
“你去看了?”管家问。
窑主回:“去了。”
管家寻思,他去看啥呢,他家在这,又不在村里?管家问:“你去看啥,那远,村南门那你也看了?”
窑主回:“看了,都看了。”
窑主看看管家,问:“我去看啥你想不出来?”
管家瞅瞅窑主,回:“我哪知道你看啥去,是看热闹去了?”
窑主听了,“啥呀?”他将烟卷一扔,说:“我是看生意去了。”
“看生意去了?”管家问:“怎地,那两地方有人向你买砖?”
窑主回:“还没有。”
“没有你看啥生意?”——管家说完看向这窑主,他知道窑主为啥说是看生意了,平安村就他家一家砖窑,那些塌毁房子的村户,要盖塌毁的房子,就得到他家来买砖瓦。不来他家,也没有别地去。
管家道:“你原来这么看生意去了,村民塌毁了房子,便得盖房,平安村就你一家砖窑,他们要盖房,就得到你家来买砖瓦。你是看他们到你家买砖瓦去了?”
窑主笑一笑,说:“是的,我去看,是看他们到我家买砖瓦来了。”
村主道:“平安村就你一家砖窑,你不用去看,也会到你家来买。”村主话毕,将村衙印章塞回去,起来将笔墨纸砚放到马鞍上,手把着马鞍笔墨纸砚下了马。
他将笔墨纸砚抱到胸前,走向窑主,说:“你家砖瓦,有便宜的没?”
见村主下马,管家也跟着下了马。走至村主身旁。
现在盖房子的少,他家现在主要卖些坛子碗盘啥地。盖房子的少,他烧的也就少。他说:“砖瓦有,现在正烧着呢,也有烧完地。”
“在哪呢?”村主去看。
“都在窑洞里呢。”窑主回。
村主往他家窑洞的墙看眼:“啊,都在窑洞呢?”村主问:“那个,有便宜的没?”
窑主叹下气,说:“这要是在以前,一个铜板能买十来块砖,现在不同了,盖房的少了,买砖的也少,买砖的少,烧的就少。这市场上,东西少了,价格就贵。砖瓦也一样,少了它也贵。”
村主问:“砖瓦现在是什么价?”
窑主回:“砖,一个铜板一个。瓦,一个铜板两个。”
“啥?”村主睁大眼睛看向窑主。
“啥?”管家也睁大眼睛看向窑主。
窑主伸着手指回:“砖,一个铜板一个。瓦,一个铜板两个。”
“汪汪!”那黑狗这时朝村主与管家汪了两声。
“这怎么涨这么高价呢?”村主看砖窑窑主。
窑主回:“成本高,买砖的少,我得养工人。烧砖瓦的工人,已被辞掉了几个。剩下的,都是干活比较卖力的。砖窑现在的支柱,是陶瓷。坛子碗盘,水缸。”
村主道:“成本高,你这一下比以前涨了十来倍。”话毕村主道:“你可别趁机乱涨价?”
“村主,你说的这是啥话,村民遭灾,我能趁机乱涨价吗?我说的是实话,成本高。我得把赔的钱赚回来。要是赔钱不往回赚,我这砖窑早晚黄摊。”
村主说:“你这一下叫十来倍,不是一倍两倍。”村主听了窑主的话,确实,村子现在盖房的人少。他也理解窑主。村主仰头考虑了会,说:“这样行不,一个铜板,两块砖;一个铜板,四片瓦。怎样?”
窑主看村主,说:“村主,我在赔钱。一个铜板两块砖,一个铜板四片瓦,我不能卖。一个铜板一块砖,一个铜板两片瓦,一块碎砖碎瓦都不让。”
窑主朝村主摇摇手,侧过身去。
窑主态度坚决,村主见,想了想,往窑主靠近一步。说:“一个铜板两块砖,一个铜板四片瓦,行不?”
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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