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两人没有想到的发展和转折。
但老店长似乎已经看开了,哈哈一笑:
“哎呀妈,虽然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在感觉痛苦之前,我先松了好大一口气,果然是老大不小,没点本事,连家里的老娘们都照顾不了。后来我攒了几个月的工资,给她送了件貂皮过去当结婚礼物,不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拿你一件貂,没白跟你过’,我和她虽然没真过上,但也耽误了她好大的青春,这下多少也算补偿了些吧。”
“之后呢?”温别玉的兴致也被挑起来了。
“之后啊,”老店长脸上浮现了一层幸福与缅怀的光彩,“我碰到了现在的妻子,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始终关切照料我……就是,明明还那么年轻,笑得还那么好看,却在三年之前走了,连介护保险金都没有享受到,亏大了啊……”
吕光远打住了话头,他站起来:
“我刚才看见个朋友从外头走过,去和他唠嗑两下。”
***
小小的店铺里就剩下俞适野和温别玉两个人了。隔着一道帘子,他们还能看见厨师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身影,间或传来刀子切到菜板的咄咄声。
俞适野给温别玉倒了一杯茶,评价这家店的食物:“虽然外表看着不是很起眼,但味道确实不错。有个内行人带着,就是好。”
“没想到这个内行人还有这么多故事。”温别玉接上了话。
“也不算很让人意外。”俞适野说,虽然跨了一个时代了,但他和老店长都是出国留学,在不少事情多有相同或者相似的感慨,“出国求学差不离会遇到这些事情。”
“你也是?”温别玉接上了话。
“也碰到了一些吧。”
“什么样的?”温别玉仿佛随口建议,“反正闲着没事,说说吧。”
“有一个比我大一届的学长,从别的城市考入那所大学,毕业找工作时,求到了自己城市的offer,拿到offer的当天晚上就和我分了。”
“为什么?”
“‘我不想谈异地恋’,就这么简单,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没有好好珍惜你吧。”温别玉脱口评价了这一句。
俞适野讶异看了温别玉一眼:“你这句话也太站在我这边了。”
温别玉闭了嘴,有点懊恼自己脱口说了心底的话。
“异地也好,性格也好,两个人走到分手,总有分手的理由。”俞适野轻描淡写说,“那时我别的事情也忙,两头牵扯,j-i,ng力不足。我不满意别人,或者别人不满意我,都是正常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好奇我的过去?”
“我只是有点惊讶。”温别玉收拾脸色,“原来你也会被人甩。”
“这有什么不会的,”俞适野随意说,“当年不就被你甩了吗?”
好似凭空出现了个锤子,砸得人目眩神迷。
温别玉手一抖,碰倒了桌上的茶杯,淡黄色的茶水铺了一桌,长蛇样扭曲着身子淌到边沿,滴滴答答往下落。
“小心!”
俞适野提了一句,赶紧抽出纸巾放桌子上吸水,又把倒了的杯子扶起来拿到一旁放着,再去看温别玉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神色很不对劲,好像完全愣住了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桌面,一眨不眨。
“别玉……”
这声呼喊唤回了温别玉的魂。他盯着桌面的目光来到了俞适野的脸上,他张张嘴,说了一句:“我,我其实……”
“抱歉。”俞适野抢先一步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不应该再提这些。”
到了喉咙的话堵在嗓子眼,被一层透明的玻璃胶封着,明明r_ou_眼都可以清晰分辨了,但那些字眼,就是闯不出来。
其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前一年,前两年,还总幻想着把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可后面就不再这么想了。
当年的人已经走得很远了,当年的话早过保鲜期,再说出他当初并非想分手,他其实一直想要挽回……无非自我感动,又有什么意义呢?
结果已然注定,他对俞适野的伤害也已经造成。
晃荡着飘在虚空中的心又落下来了,很沉很重,盖棺定论的落下来。
温别玉冷静地给自己重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再开口时,话里还多了点调侃:“明明是我甩了你,怎么还要你来说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
所有y-in差阳错的过往,沉淀在心湖,只有歉意和难过,溯流而上。
“对不起。”
这是俞适野从未想到过的道歉,他怔了很久,不觉释然,只有空茫,言简意赅:“你不用这样。”
那时我深深爱你,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是我没有做好。
***
这段对话结束没有多久,老店长也从外头回来。他们吃了一顿挺好的午餐,随同老店长,继续秋留野市的行程。
或许是因为中午最后那段话的关系,接下来的行程,无论俞适野还是温别玉,兴致都不算太高,但两人早已经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也不至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影响到气氛,照旧有说有笑,把一趟旅程善始善终。
这天的最末,路走了不少,景看了不少,想要亲自参观的日式养老也没有落下,完全达到了目的的三人依旧回到了老店长的居酒屋,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桌上还是小菜和啤酒。
老店长喝了几口,有点上脸,两颊红通通的,像猴子屁股上的那两撇。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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