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点头,声音很轻:“我明白的。”
“我和闻安和,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俩都大一,他追的我。”
沈倦听的很安静。
“我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两个月之后就答应了他。
当时他算是正式进了圈子,偶尔能接到秀的邀请。我自己写程序,和几个公司都有合作。两个人手上都有点小钱,一年之后就同居了。”
“我们两个都不算什么能好好过日子的人,成天往外跑,狐朋狗友一大堆。家里有厨房,可两个人都不会做饭,每次都能折腾得昏天黑地。我们有一柜子的泡面,有一整个儿盒子的外卖电话。冬天实在没办法了,就买一冰箱的速冻食品,丢在锅里煮成火锅吃。我的学业很重,外面的工作很忙,他也有数不清的事情,有时候采访,到国外的秀场,最长的时候,我们一个月没有见过面。”“那时候的生活很糟糕,可我…很爱他。”
池渊说到这里,身体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分手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难过。可现在他已经发涩的眼眶却告诉他并不是。沈倦的手不疾不徐地拍着他的背,才让他觉得好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他之外我会和第二个人在一起。可后来,我们越来越忙。他想要的浪漫和惊喜,不没有时间去理会,我想要的安定,他也同样给不起。”说完这句话,池渊痛苦地闭上眼睛,靠着沈倦的膝盖:“我说这些,只想让你知道,不管好坏,他都是我没有办法回避的一个过去。”
“我明白的。”沈倦手抚摸上池渊的头发,动作依旧轻缓柔和,“我推迟了行程,明天我陪你去看他。”池渊侧躺着,月光下的沈倦看起来显得白皙而优雅,鼻梁高挺,下颚的线条明晰却不凌厉,一双浅色的眼睛半睁着,认真地看着他。
池渊一时间看入了神,不自觉地喃喃道:“你真好看。”
听多了各式各样的形容,沈倦对这个池渊式的告白还有点新鲜:“哪里好看啊?”
池渊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旧没有挪开眼睛:“哪里都好看。”眉毛浓鼻梁挺嘴唇殷红,一双眼睛斜挑着眼角但丝毫不显得刻薄,诱惑起人来的时候,满目的风情。
但想想他平常在公司那种温和得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池渊心里又偷偷窃喜。
想到章越说他是高岭之花,池渊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道章越,章越的婚礼定在了来年的开春。两个人早早地在国外扯了证,本想着张罗着就要办婚礼。可是齐景家不知道怎么却又松了口,说两个人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那就不许结婚结得如此仓促。
于是章越无法,只能在本来要举行婚礼的教堂先订婚,再开始筹备七七八八的隆重婚礼的各种事项。想到修成正果的两个人,又转眼想到自己,池渊一时间觉得有点凄凉。
沈倦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握紧了他的手:“我们会长久的。”
要说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那他们的见色起意明显也会比较高级,毕竟他们起了那么多回。
第二天一早,沈倦就带着闻安和驱车去了市医院。
天气早就已经冷下来了,两个人都裹上了厚衣服,尤其是本来就有点儿畏寒的池渊,直接被沈倦裹成了个粽子才放出家门。
医院的楼下有不少早餐店,冒着热气儿的油条豆浆在清晨的寒气里显得尤为可爱。
沈倦停好车之后从车库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池渊举着两杯豆浆站在门口等他。
池渊身上的羽绒服是他挑的,简单的蓝白搭配看上去很精神,池渊出门又嫌换衣服麻烦,衣服里头就穿着居家的卫衣和运动长裤,站在那儿等他的时候活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池渊的时候。
似乎也是冬天。章越在他家吃法的时候就说有国内的同学要来找他玩儿,当时他和齐景都还在念研究生,平常事情多得数不清,就放章越一个人出去招待同学。
结果没想到,章越折腾来折腾去发现英国的的食物池渊是什么都是一副难以下咽,摆出一副你过的真不是人的日子的表情。
章越一冲动,就把池渊带进了沈倦家,从冰箱里随便掏出点上一餐剩下的东西来款待客人。
沈倦当时也是凑巧,回家拿资料的时候匆匆一瞥就看见了章越旁边另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儿,正端着他家里最大的,脸脸盆似的汤碗,西里呼噜地扒拉昨天他随手煮的泡饭。碗堪堪遮住了他的半边而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明亮眼睛。
当时沈倦就觉得,这个人真对他胃口。
和记忆中相同的眼睛在他面前慢慢清晰。池渊把手上的豆浆递给沈倦,带着他的手往他脸上捂:“我让奶奶给我重新拿的热的,怎么样,不错吧。”
冷风里吹久了,沈倦的脸早就冻得跟冰块儿似的,现在被这么一热,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睫毛颤了颤,沈倦留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掉了池渊放在他脸上的手,自己牵住,带着他朝里走去。
见男友的前男友,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有点不得味儿。
但谁叫他家小祖宗的心结就摆在那儿呢。
而且,这段时间助理慢慢在查的事情,也让他对闻安和这个人,起了不小的好奇心。
☆、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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