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的身体又低几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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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容与张仪分别后,又在街上多溜达了一会儿,等心绪平静了些才回府。
他刚进院门,就有婢女来通报,说崔怀德叫他过去一起用饭。
崔容很惊奇。
长这么大,他除了在除夕夜有此殊荣,平时连崔怀德的正脸都见不着。今天这是抽的什么风?
第六章、 夜遇黑衣骑
崔容一边腹诽,一边不得不换好了衣服,心理盘算着要是他的父亲大人等不及先吃了最好,免了一场“刑罚”。
谁知等崔容磨磨蹭蹭到了主饭厅,崔怀德竟然还在等,面上也不见怒色。他旁边坐着陈氏,笑得高深莫测别有含义。
崔容一见这架势,心中十分失望,但也只好朝着二人先鞠躬请罪:“儿子来迟,还望父亲母亲勿怪罪。”
崔怀德摆摆手,语气竟然有几分和蔼:“无妨,坐下吃饭吧。”
这副慈父阵仗,弄得崔容心里很是不安,思量片刻忍不住问出口:“父亲大人,今天叫儿子来是……”
事实上,崔怀德听同僚说起崔容在学馆的表现,觉得这个儿子尚可琢磨,就有些后悔耽搁了他,这是在变相补偿。
不过这些话,崔尚书当然说不出口,于是一瞪眼睛:“父子间吃顿便饭罢了,哪来那么多缘由!”
崔容不敢再问,低头老老实实吃饭。
要说崔容的吃相,那真叫惊天地泣鬼神。下筷子稳准狠,甩开腮帮子嚼的节奏也相当动人心魄,怎么看怎么像个山野村夫——当然,里面有一大半是故意的,为了恶心陈氏。
这女人一向不喜看见崔容,虽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坐在这儿给人添堵,但崔容不介意让她剩一顿晚饭。
即使当着崔怀德的面,崔容也一点没打算矜持。反正他没人教没人管,举止粗鲁些也是应该的,要是能一举两得免了伴读的事,那就再好不过。
崔怀德看着崔容,脸色几般变幻,果然精彩。
不过看着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原本两分悔意也变做三分——这模样去做伴读,实在太拿不出手,还得再花功夫调教调教。
不过崔尚书心中也有些疑惑,虽然崔容是庶子出身,但堂堂侯府的公子,总也不至于缺衣少食吧?怎么这孩子吃起饭,好比饿了三天的凶狠模样?
想着,他下意识去看陈氏。
陈氏表情有些僵硬,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硬是用温柔的声音对崔容说:“慢慢吃,别噎着,要是不够叫人再添就是。你这孩子……”
最后那句充满爱意的叹息,让崔容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悄悄抖了抖,就当没听见似的,动作一点不见减缓。
陈氏面子挂不住,暗地咬牙,转向崔怀德,娇声道:“老爷,你看这孩子,主母说话他这般态度,简直太不知礼数!您也看见了,不是妾身疏于管教,实在是这孩子出身……”
听她有意无意地提起此事,崔容动作终于略略停顿,看了崔怀德一眼。
这眼神几分好奇,几分委屈,几分期盼,偏偏又干净清澈得很,没有一丝愤懑不满之意。
崔怀德不知怎么的,竟然无法直视,有些狼狈地躲开崔容的目光,心下有些埋怨陈氏为何在此时提起那些旧事。
“行了,别说了。”崔怀德打断陈氏接下去的话,语带不耐。
陈氏一滞,心中暗道失策,再看崔容那副无知懦弱的模样,觉得越发可恶。
但陈氏能在崔府走到今天,是个能屈能伸的厉害女人。只见她丝毫没有显出端倪,娇笑道:“瞧我,难得一家人吃饭,不提这些了。老爷,吃菜。”
陈氏仪态万千地夹了一筷子芙蓉炒蛋给崔怀德,余光却正好瞧见崔容不以为然地撇嘴角,于是笑得更加甜美端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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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馆每十日才有一次旬假,加上崔怀德近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隔三差五地不是询问崔容功课,就是考校他礼仪,弄得崔容连出府的时间都没有。
他惦记着丰裕斋张氏那边的事情,心中十分焦急。
宝儿倒很欢喜,因为管家给崔容送来了几身新衣裳,连带着宝儿也得了两套。
“少爷,你看,多厚实呢!”宝儿捧着新衣跟崔容献宝,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捧着稀世绝珍一般。
崔容瞟了一眼,笑骂:“瞧你这点出息。”
宝儿不高兴地嘟嘴:“少爷是少爷,哪里知道我们做下人的不容易!衣服这般厚实,今年入冬屋里就可以少用些炭火,一个冬天下来咱们能省不少银子呢!”
崔容闻言有些沉默。
宝儿是崔怀德捡来的,在府里无亲无故,陈氏就打发他给崔容做贴身小厮。这些年崔容不招人待见,连带着宝儿也跟着吃了许多苦。
张氏的事情,宝儿并不十分清楚,只当是偶尔周济崔容的远房亲戚。
并不是崔容不信任宝儿,只是这些隐秘,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手里的钱和庄子,也从来不敢露出蛛丝马迹。
在崔府,主仆二人依然过得衣食无继,所以这几件好衣裳,才会让宝儿高兴成这样。
想到这些事,崔容便指着他自己的衣裳对宝儿道:“既然喜欢,那些你也拿几件吧,我用不到那么多。”
“那怎么行,”宝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那些是少爷的。往后去学馆,少爷也能穿的鲜亮些,和大少爷三少爷一样。”
宝儿天真又直接的回答令崔容笑了笑,然后想着这孩子实在太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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