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元礼遗憾地看着儿子。儿子执意要关上和好的门,他也无能为力。
他起身离开卧室。回到一楼,裴子莘坐在客厅里,冲他似笑非笑地扬扬下巴。
“今天可陪不了你了,有伤在身。”裴子莘比划着自己脸上的淤青。
乔元礼打量他:“不是叫你多忍让吗?怎么动起手来了?”
裴子莘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前我在街上和人干架,一板砖下去没准连脑浆都拍出来了,这次还算轻的呢!而且是他先动手,难道我要一声不吭挨揍?揍了我左脸我还把右脸伸过去?你也说了,先动手就是理亏,怎么翻脸不认了?”
“在人前给你面子,免得别人说我护短偏心。但铭易是我养大的,他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打过架,我又不傻,你是不是故意激他了?”
“你真该听听他先对我说了什么!没当场把他揍吐血那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你还说不是护短,我看你护短护得没边了!在你心里只有他最重要是不是?我他妈早该看出来的,有我姐的前车之鉴呢!”
裴子莘还想嚷嚷,可乔元礼走到他面前,一根手指轻点他眉间。
“别动不动搬出你姐姐来。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裴子莘吞下一口口水,立刻收敛怒容,换上一副亲切开朗的表情:“我错啦,元礼,要不要我去向铭少赔礼道歉?看见你们父子吵架,我心里也不好受嘛……”
“离他远点。”乔元礼抛下一句话,走向自己卧室。
第二天一早,乔铭易连声招呼都没打,独自拖着行李箱离开乔家大宅。
乔元礼相信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有自己的主张,用不着、也不屑于他人从旁干涉。等他想通自然会回来,想不通……那谁也没办法。
但还是记挂着儿子的安全,打电话给人在希宏市的郑嘉义,告诉他乔铭易回去了,让他多照看着。
郑嘉义听说铭少去而复返,大为惊讶。“不是说回家过暑假吗?”
“打架了。”乔元礼言简意赅。
“……大老板您让着点儿铭少啊,年轻人性格冲动,您和他动什么手……他是您的对手吗!要真打伤了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您自己!”郑嘉义忍不住为少爷讲话。
“不是跟我打。”
郑嘉义何等心思活络的人,脑子稍微一转就大致明白了。一个人能和乔铭易大打出手,将小少爷气得逃家,乔元礼又无计可施,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大老板的枕边人。
自古以来小妈和孩子之间都矛盾重重,郑嘉义便是想不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大老板的家庭里。
他无权对大老板的家事指手画脚,只能保证:“您放心,铭少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
郑嘉义做事一向妥帖牢靠,有他看着乔铭易,比乔元礼自己亲身上阵还叫人放心。
岂料翌日郑嘉义惊慌而困惑地来电:“大老板,铭少没回学校。”
他去了乔铭易宿舍,发现空无一人,床铺被褥还罩着防尘罩,毫无住人的迹象,问过宿管和其他留守同学,都说没见他回来过。
乔铭易失踪在了从乔家大宅到大学宿舍这千万里路上。
第06章
乔元礼这回彻底慌了。
他立刻命令帮派停止一切日常事务,投入所有人力寻找乔铭易。有人负责联络乔铭易的朋友同学,有人负责通知每个据点外出找人,有人在网上发布寻人消息。乔元礼黑白两道都有势力,硬是请动内部人士调取乔铭易的身份信息和车站的监控录像。
一时间,城里风声鹤唳,大小帮派都在传说乔家大少爷失踪案,甚至以讹传讹,出现了奇怪的流言,比如乔大少遭到被敌对帮派绑架,或者被警方暗中控制起来。
几天后,一个帮派底层小混混上报,说在风山郊区的一个网吧里见到了乔铭易。
那网吧根本没有正规的经营执照,只要网管觉得对方是成年人,连身份证都不查,而且地处城乡结合部,人员流动性大,又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难怪乔铭易能藏匿踪迹。
若不是刚好有个在那里上网的小混混看到寻人启事,恰巧发觉启事中的青年极为面熟,恐怕乔铭易还不会这么快就被找到。
乔元礼立刻驱车前往那间网吧。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网吧门口,引来一群网瘾少年围观。
他带着一帮手下破门而入,拿出乔铭易的照片问网管:“见过这个人吗?”
网管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一边嗑瓜子一边抬起臃肿的眼睛,淡定地瞪着乔元礼。
“见过。”她吐出半枚瓜子壳。
“人呢?”
“出去了。”她往嘴里丢入一枚瓜子。
“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他行李寄存在我这里,白天有时上网,有时出门,晚上就打地铺。反正他付钱,我哪管那么多。”她上下牙轻巧一嗑,将硬壳一分为二。
一个保镖说:“大老板,要不我们等铭少回来吧?”
另一个保镖说:“万一铭少发现我们在这儿,吓跑了怎么办?我看应该大家分头出去找,既然知道铭少人在附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
乔元礼略一思忖,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
“不必。你们把铭易的行李带回去,留两个人下来看车。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网吧所在的村镇坐落于当地有名的风山脚下。
风山上的陵园恰是于信城夫妇的埋骨之处。
显而易见,乔铭易在养父身边受了委屈,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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