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河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住脚了。他气息不稳地笑了笑,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瑾玉,你——不要大哥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弟会主动抛弃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
小弟选择了别人,而不是他。他们在一起十六年了。十六年了!一直以来的悲伤,快乐,痛苦,忧愁,都只有彼此。——怎么,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大哥啊!”年瑾玉的声音抖得都要散了,他咧开嘴,急促地哭了一下,却是狠下心肠,把手猛地往回缩,从靳青河攥紧的手指中抽了出来。
靳青河高大的身躯随着年瑾玉的动作晃了一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遭遇了什么超出自己接受范围的事情,他饱受打击,看着年瑾玉的眼神都有点呆滞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弟怎么哭了?
手心里空空落落的,他只能茫茫然地在半空中虚抓了一把,攥了满手的空气。
年瑾玉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沈出云身边,才走近,便被沈出云一把拽住拉到一边,扔给身后的卫兵。
沈出云大获全胜,得意非常地瞟了失魂落魄的靳青河一眼。
“呵,自作多情!”
沈出云本想着炫耀一番,然后趾高气昂地挥一挥衣袖,卷走所有云彩。然而他的仰天大笑还没出口,眼睛却蓦地定在了靳青河俊美的脸上。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也能有这样美得让人窒息的神情。
靳青河的目光发直,眉头挑起,衬得眼神更加茫然,浓密的睫毛半覆盖着盈盈的黑瞳,瞳中一点流莹,是伤心凝结出的泪光。他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只怔怔地盯着年瑾玉看,背脊挺得笔直,然而却是个泫然欲泣的脆弱模样。
沈出云平日见的都是这个男人的冷漠和抵制,此时乍见他这般羸弱可怜,竟是一时移不开眼睛了。
他先是吃惊,接着是新鲜,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根蓬松的软羽毛轻飘飘地挠刮着,骨骼里流淌过的血都有点蠢蠢欲动地要沸腾了。
虽然这个强悍的对手看着似乎需要安慰,但是他身上那股禁欲的清冷,内敛而有节制的痛苦,压抑隐忍的表情,这一切,都只让他想要更加凶狠地蹂躏他,欺负他,好将他那汪含在眼底的热泪彻底逼迫出来。
想一想先前这个男人在台球桌上的意气风发,再对比一下他此刻的脆弱不堪一击。沈出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那围绕着年瑾玉而来的失望感和得意劲都渐渐地散去了。他越看靳青河是越发心痒难耐,就想再欺负欺负靳青河。也许再狠狠地欺负这个男人一下,他那眼里含着的摇摇欲坠的眼泪就会落下来了?他真想看他委屈,无助,羞愤难耐的表情啊!
沈出云的手指在黑大氅下弓起又握紧,他呼吸急促,肌肉都绷紧了。
他突然有一股冲动,他想到这位悍敌身上磨磨牙,把心中的燥热发泄一通。
当然,这些妄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靳青河压根就连看也没看他一眼。靳青河的眼里只有年瑾玉。
不过没关系,因为现在,年瑾玉是他沈出云的战利品了。他将因此在这个敌人心里留下彻骨的仇恨,这就足够他日夜辗转,细细品味了。真是光想想就兴奋得颤抖!
上次在台球室留下的心结,他现在也礼尚往来,给靳青河心底挖空了一块。现在不再是他一个人耿耿于怀了。靳青河忘不了他!
“保重了,靳先生,咱们还会再见的。”沈出云眼神晦涩地拍了拍靳青河的背说道。
原本只是礼节性的拍打,然而沈出云却在收手的前一刻,忽然心中一动,手指隐晦地在靳青河肩上,隔着衣料慢慢揉捏了两圈,才不着痕迹地收回去。而靳青河还在看着年瑾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沈出云带着扭曲的快乐心情,话也没多说一句,便搂着年瑾玉离开了。
年瑾玉还想回头,沈出云直接把他的肩膀扳过来,塞进车里。
然后自己回头望了一眼靳青河,笑容满面地朝他挥挥手:“不用送了,再见。”
客厅里,靳青河怔愣地站在原地。良久,他走到沙发边,站了三秒才虚脱似的坐了下去。往后仰倒,呆呆地望着头顶压迫而来的天花板。
年瑾玉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种方式的离开,对靳青河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26、关系破裂
等曲终人散,大局已定后,靳家两位长辈才从二楼房间里小心地探出头来看了看。
“好像真的走了,都走了。”靳父扶着门板跟靳夫人咬耳朵道。
靳夫人从衣襟里抽出手帕在脸上点了点:“走了就好,否则我看哪,这两天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年少爷了。”
靳父拿烟斗轻轻地敲了她的手臂,吹胡子瞪眼:“什么话!老子又不是怕他!只是咱们家现在抱的是丁家的大腿,那年瑾玉说到底是个沈家的少爷,丁沈两家向来不对头,我是个长辈,怕不好交代,所以才干脆回避了一下——你自己呢?家里来客人,你这个当家主母一问起来就是出去打牌,天天打日夜打,没道理的事!”
“戚!”靳夫人啐了道貌岸然的靳父一口,“现在想起你是个长辈了,刚才沈出云来的时候,你这个当家长辈怎么就知道躲在楼上偷听呀!我看哪还是去找小泽过来,安慰安慰青河。”说完,腰肢一扭,直接走人,一路把高跟鞋踩得蹬蹬蹬地响。
靳父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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