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渺正色道:“我在想,你我二人相遇相识,若是正经要写一幕戏,应当叫《束带记》。”
说完,他又憋不住笑,司木脸上微微发烧,腰带也不要了,往地上一丢,骂:“呸!”
岳渺只顾着笑。
司木不解气,随口嘟囔:“什么破玩意,一定不会有人去看。”
岳渺偏偏那么耳尖,笑着回他:“我愿意看。”
司木把岳渺拽起来往门外一推,二话不说摔了门,院内奉命看守司木的天山弟子一脸惊诧,有两名被摔门声吓得拔了剑,岳渺咳嗽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走了几步,心情甚好,又哼了小曲来。
吴师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揉着被掐红的耳朵,可怜兮兮和他讨那戏本子,又笑嘻嘻问他:“师兄,你的腰带怎么不见了。”
岳渺一愣,这才想到:他把两样东西都给落下了。
79.
赶走了人,司木却还憋着一口气,他走到桌边,一脚踩着了方才丢开的戏本子。
司木看着地上的戏本子,陷入沉思。
这种东西真会有人看?
他心中一痒,突然好奇起戏本上的内容来。
说实话,司木心底里绝不相信有人会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于是便觉得这戏本里是有惊天的秘密,这么一想,心中就好像有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巴,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尖儿,直痒进了骨髓里。
他终于忍受不住,一把从地上捡起了戏本,决意好好研究一番。
不想没有魔教四处作乱和平年代的正派侠士们,的确无聊得很。
他在心底假设那名唤作“司木”的神偷并不是他,可看了一半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实在无法把这当作是别人的故事,好在前半本并无不妥,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过。
司木还有些好奇后面的内容,可是想一想岳渺凭着这样薄薄的册子,愣生生从正气凛然的武林盟主变成了四处撒泼打欢的市井流氓……还是不看罢了。
岳渺看的还与这本内容不同。
司木又好奇,教主与盟主莫不是有另一种写法?
他躺在床上,思绪早已飘到千里之外。
数十年前,教中有一位护法与正派女子相恋,当时正邪斗争激烈,只酿成了一桩悲剧,双双殉情。
教中不少人为二人的真情触动,不免骂起正邪间那道所谓的鸿沟,司木不知正派侠士对此是何反应,只知道这故事写了戏本曲子,口耳相传了多少年,教中前辈也就骂了多少年。
难道教主那份是按这个套路写的?
那还真是有些尴尬。
司木小时候听老教主说过这个故事,老教主说的唏嘘不已,大骂正道那些伪君子,转头一看,司木早已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子扑腾进莲花池里,要抓池子里仅存的那两尾锦鲤。
老教主狠狠揍了他一顿,司木就把那害得自己挨揍的故事死记在了心里。
于是后来想起这件事时他说不上如何感动。
只记得屁股痛。
80.
与吴师弟道了别,岳渺立即溜出山门去找左右护法商议此事。
他知道师父办事向来公允,却也担心四师叔想出什么缺德法子骗过师父,让司木做了替罪羊。
司木让左右护法二人留在天山待命,左护法常年主持教中事务,不少江湖人都识得他的容貌,他担心自己若是住了山下客店会引起天山弟子注意,只得委屈一些,让手下先把岳渺的小师妹送往安全之处,其余魔教弟子乔装打扮分散躲在山下小镇,又担心右护法异族容貌与他那被骆驼踩过的脑子坏事,只好带着右护法一块住进了山上洞穴。
此时天色已晚,左护法正欲就寝,见岳渺急匆匆跑来,十分吃惊。
左护法对岳渺本无好感,也信不过他,碍于教主脸面才对岳渺客气一些,岳渺还未开口,他便问:“岳盟主来做什么。”
岳渺:“出事了。”
右护法靠着石壁睡得正香,此时从梦中醒转,傻愣愣般睁着一双猫儿一般的绿眸,盯着岳渺与左护法看。
左护法仍是一副平淡清冷的模样,问:“出什么事了?”
岳渺道:“司木被抓……”
右护法暴起大喊:“谁敢抓我教主!我杀了——”
左护法:“闭嘴。”
右护法急忙把最后一个字憋回喉咙里,捂住嘴缩到一旁,他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模样,这么一缩,看起来煞是可怜。
岳渺尴尬咳嗽一声,重新道:“司木被抓了。”
81.
岳渺将整件事从头到尾与左护法说了一遍。
左护法听说司木只是被软禁,并无危险,教主身份也未败露,多少放了点儿心。
他们商议许久,既然司木暂且还算安全,那么现今最重要的还是寻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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