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凤毓一个被晒得黑漆漆的汉子奸笑起来样子的确不怎么样,他抿了口酒,小声道,“皇上不让你睡么?”
楚岫也没有生气,正经道,“皇上不让你睡,你也睡不了!”之后才装着生气地说,“你这也是朋友所为?明明知道那是我的伤疤,还来揭!”
“看你不介意了,我也安心了!”凤毓长出口气,道,“你让我帮查的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
“秦月找到了!”楚岫刚刚的瞌睡也跑了,来了精神。“她跑哪里去了,还好吗?”
“唉!”凤毓哀叹一声,道,“不是这件!你要我给你查的你的身世那件!”
第七章 画中人
楚岫听了之后一惊,他写信让凤毓帮他查身世是在去年,那时他还在外面流浪没有回来。
楚岫从到这个身体,就没有停止寻找静姨,但是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线索,也到原来住的小庄园去探过好几次,但静姨没有回去过,只有老管家在管理,他怕老管家看出自己已不是原来的楚岫便没有回去相认。静姨好像从世界蒸发了一般,直接找她太困难,楚岫便想从自己的身世出发寻找,说不定能知道静姨失踪的原因,和可能遇到的事情,会在的地方。
楚岫自己寻找太过困难,正好又遇到了凤毓。凤家到凤毓这代男丁中没几个争气的,大多是游手好闲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凤毓虽不是嫡系子弟,但由于在朝中很受器重,年轻有为,于是凤家的许多事情他都能说上话,注定以后是凤家的长老人物。
凤家毕竟是大家世族,拥有不小的情报系统,凤毓是楚岫最信得过的朋友,便请他帮忙秘密调查自己的身世。
以前一直没有结果,楚岫都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居然查到了。
一下子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楚岫心里没有准备,倒有丝惊慌,问道,“查出来了?”
“是啊!”凤毓从身边的椅子上拿上来一个用布包起来的卷轴,递给楚岫道,“你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楚岫脸上虽然镇定,心里却已经在打鼓,站起身将卷轴拿过来,细心地将包布打开,里面是有些年头的微带些黄的裱纸,楚岫这才解开系绳,画慢慢打开来,先出来的是一截竹制的阑干,阑干左边是一丛修竹,阑干属于一座竹亭,竹亭里焚着香,一架伏羲式古琴架在竹制琴桌上,琴后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拂过,仿佛就能听到从画里传出来的琴音,仅仅只看了半张画,就能从画里感到天地皆寂的安宁平和。
楚岫停顿了一下,凤毓起身将卷轴头部接过,一下子展开来,画里出现的男子整个展现在了楚岫面前,一根墨绿簪子斜簪上漆黑如墨的长发,剩下的头发如瀑落在胸前,由于过长逶迤铺地,轻灵俊秀的长相,细长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琴弦,让人只看到他的孤傲和清高。
一只红梅从外面伸进竹亭,衬在他的身后。
幽植静僻处,
竹自有清音。
俏梅不解意?
断肠诉离殇。
没有题名,没有日期。不过从这幅画纸张和墨迹颜料上看出它已有很多年了。
楚岫看着看着就觉得心痛起来,声音有丝哽咽,“这是谁?为什么?为什么……”
“你先坐下来!吃些东西了我再告诉你吧!”
凤毓最早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震惊非常,这人和楚岫太像了,只除了眼睛。楚岫的眼睛是大大的杏眼,温柔而随和,而这人却是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在画里他半阖着眼睛,也仿佛能从中看到凌厉夺目勾人心魂的光。
“你还是先说吧!看了这个我吃不下!”楚岫把画收起来,盯着凤毓道。
“本以为你会高兴的,要早知道你这样,我就先吃了才拿给你看!”凤毓坐下来,语气有些沉重,“上次我回家办事,去视察了我在汉阳的几家当铺,这幅画是我在当铺仓库里看到的,掌柜的说这画由于不是名家真迹,所以不值多少钱,当画的一直没来取,他也忘了拿出去卖,所以在仓库里一放就放了好几年,他自己都忘了。说来这也是上天安排,我当时为了给家里的十四叔准备寿礼,他喜欢字画,我才去那放字画的仓库看的,没想到一看就找到了这个。”
“天下相像的人虽然很多,但像你和他这般长相又相像的,那就很少见了,所以,我觉得你和他一定有些关系。所以,就去查了一下,我将它拿给擅长字画鉴定的十四叔看,让他给出这画做的时间,没想到十四叔看到这幅画就激动得哭了。”
“我不是出自凤家嫡脉,父亲又死得早,我当初虽然好学,但母亲根本没办法让我读书,是十四叔不怕谣言,接济孤儿寡母的我和母亲,还让我进他的书房看书,并给我教导,这才有了现在的我,我对十四叔就如同亲生父亲一般。十四叔早年游历天下,性格豪爽,诗词歌赋皆不俗,且最善丹青,族长一直指望他能出仕,但他三十岁不到就回家再没出过汉阳,现在他已近天命之年,却一直没娶妻生子,我一直觉得好奇,他对我母亲好,我还曾以为他对我母亲有好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娶我母亲,但他却说他对我母亲好只是同情我们孤儿寡母,他心里早有了人,但那人死了。”
楚岫静静地听凤毓叙述,经过了皇帝的那些事,他已能猜测到其中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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