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不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飞似的蹿了出去。
池月也有点错愕:“她真是你亲娘?”
河不醉眨了眨眼:“换个话题吧。”
“一个月前,江莫愁死在了白沙堡,临死生下一个孩子。同一晚,燕不离复活。”池月说完就有点后悔,就凭河不醉的脑子,哪里能一下接收这么多信息?
对方果然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本宗也不清楚,所以才来这里打探,你们出关后是出了什么事?遇到骑兵追杀了吗?”
河不醉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池月举起一枝鹰翎箭:“你背上的这个东西,不是普通猎户能有的,八成是军中所制。”
河不醉只好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池月听完就眯起了眼:“你为了引开血潮跳崖自尽?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河不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垂着眼皮道:“我曾立过誓,夫人是我的主人,自然要以命相护。”
“可也没护住。”
“……”
河不醉沉默了片刻,又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江首尊她……真的死了吗?”
“当是如此,所以燕不离才能复活……”池月叹了口气道,“江莫愁早就不在了,你节哀顺变。”
河不醉点点头,点完才回过神来——妈的,他节哪门子哀啊?又被诈了!
对方眼神果然凉了下来:“看来你对江莫愁心思不浅啊。”
“我……我没有……”
“没有?河不醉,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宗的女人也敢染指?!”
池月身上的威压,早在那群孤儿童年时就深深刻入了他们的骨血,即便长大之后也无法根除,所以河不醉面对他突然暴起的怒气仍有些胆怵,连忙开口坦白。
“宗主,我对首尊的确存有爱慕之情,护着燕少侠更是因着她那具皮囊,但从未有过丝毫越矩之行。如今她人都不在了,您又何必捕风捉影、耿介于怀?”
池月松了口气:“那就好,本宗还以为你喜欢上燕不离了。”
河不醉顿时一噎,感觉自己又被诈了。
他说这话是几个意思?不是该担心自己喜欢江莫愁吗?艰难的动了动僵硬的大脑,联想了一番燕不离的种种言行,某人突然就悟了。
“宗主……原来你喜欢的人……是燕不离?!”
池月:“……”这低智商是不是会传染?自己怎么就把实话给秃噜出来了?他干咳一声,挑着眉道:“喜欢又怎么着?你有意见?”
“不不不,我没有,就是怕燕少侠有意见。”
“哼,他有意见管个屁用,本宗看上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河不醉默默给燕不离点了个蜡:少侠,你上辈子是不是毁灭过世界?
这时,窗外响起了秋娘子的尖叫声:“喂,你们干什么呢?放开老娘的驴!”
水藿瞪她一眼:“少废话,我们的马看见你这驴就颓了,日都日不回来了,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马不行了?”秋娘子转了转眼珠:“那……您来?”
水藿:“……”
流三九嘿嘿一笑:“要不老藿你试试?”
“滚犊子!”
沉川拽着驴往屋里去:“我不管,反正我要吃驴肉火烧!”
水藿道:“对,必须杀了这畜生,还我们马儿的清白!”
秋娘子怒道:“娘了个擦擦的,再碰它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娘把你们几个栓棚里让驴日……”
池月实在听不下去了,披上乌裘推门而出:“你们仨就别在这儿丢人了。”
“宗主。”三人连忙俯首,规规矩矩的站好。
风雪已驻,天光晴淡,池月望了望日头道:“这里离白沙堡已经很近了,本宗一人前去便可,你们可以滚回谷了。”
“可是宗主,我们想跟……”
“或者留在这里当肉馅儿。”
“属下尊令!我等马上滚!”三人慌忙放开驴,骑上马一溜烟儿的就消失在白茫之中。
“池大宗主要去白沙堡?”秋娘子冷冷瞥了某人一眼,“莫不是去殷少堡主的大婚上凑热闹?”
“大婚?”池月知道殷梅雪也是江湖四狼之一,便问道,“殷梅雪要和哪家小姐成亲?”
“还真不是哪家小姐,他娶的是个男人。最近又认了个干儿子,因为快满月了,所以两件喜事就一起办了。”秋娘子的语气里透着深深遗憾,那枝小梅花可是人间绝色,若不是为了三千两,她才不会轻易放过。
“男人?哪个男人?认的谁的儿子?!”池月一听就不对味了。
“那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在这儿喝酒的人说起的。”秋娘子听得含糊,记得也含糊,她仰着头道,“只知是正道名门的弟子,和殷梅雪结识于中原,还结拜过兄弟,叫什么来着?我说你个老魔头那么八卦干嘛……诶,人呢?”
远处传来一声嘶鸣。她转过身,便看到一骑快马如离弦的箭般飞速冲入雪原,在大地的尽头化作一粒渺小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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