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摇摇头:“不知道,若非得找个人的话。应该,只是应该,是风锦的。”
“风家二少?莫非传言是真的不成?”她一直认为这只是无聊者的杜撰,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医生沉默良久:“我今日和你说之事,你……”
小文了然:“烂在肚子里对吧,放心吧前辈。那我回房……”去了。
哒哒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进来。”林医生扬声道。
门被推开,是戚总管:“我家少爷的事麻烦林医师了。”
“哪里哪里,少爷一直是我调理的。”
“忠心希望少爷能尽快好起来。林医生,这文小姐虽是您儿媳妇,但还是不要天天在少爷面前晃为好,免得有了什么感情可就不好办了。”戚联建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个玩笑,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林医生当然明白这是要他们封口的意思,笑道:“我也这么想,不然我家小子可得伤心死了。”
见效果达到,戚联建自然也不会多纠缠:“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谈话了,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来找我。”
与此同时,风氏总裁办公室。
空旷的房间没有开灯,如同他现在的心境,黑暗,荒芜,寸草不生。
宽大的落地窗处风刮动两边的窗帘,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半夜时分的天,薄凉如水,漆黑如墨。
偶尔有细微的亮光照射进来,须臾又消失了,像那些留不住的沙。
七年前他跪在风家祠堂说出的话语,却在此刻字字刺入心底,句句鲜血淋漓,再坚定的信念,终是他一人的来日方长。
好可笑……
从接到洛风影派人送来的玻璃瓶后,他的视线便定格在桌上的玻璃瓶中,漆黑的眸中血红一片,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撕碎般。
这是风少从不会露于人前的脆弱,却在今夜,再无力掩饰。
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中暗红的血块,是他的孩子呀!他来不及知道就已失去的孩子!洛风影,你怎么可以狠心到如斯地步!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叮铃铃……”清脆而简约的铃声突然响起,如一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个空间里持续已久的死寂。
风锦的目光终于从那团血色上移开,落在一旁的手机上,空洞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些许轻微的波动,手指轻颤着按下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说“hi,风锦”,脑中有脆弱的弦瞬间断开,耳畔回荡出一声声惨叫,逼得他仿佛要窒息,定格在视网膜上的血色蓦地炸裂开来,晕出一片血红,缓缓充斥了整个眼眶,手指的力道无意识地渐渐收紧,良久他嘴唇微掀,近乎狼狈地开口:“为什么。”
是你为什么还是要逃,还是为什么你要如此狠心地斩断了和我之间最后的纽带。这种话,风锦说不出来。
“你说呢?”良久,恍然大悟似的轻笑,声音虽虚弱却充满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讽刺味道:“哦对了,我送的情人节礼物,风少可还满意?”
怎能……不满意?
某处突然爆发的剧痛让风锦几乎说不出话来,手指死死捏住心口处的衬衫,力道之大使得那里一片皱痕。
得不到回答,洛风影无所谓地笑笑。
没关系,他就是要让风锦痛,他受过的那些必定要讨回来。
他们像是两个拿着利刃的孩子,总要捅进对方心口才肯罢休。
“风锦,你听着。”语气薄凉了几分:“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全数讨回来!看在曾兄弟一场的份上,劝告你一句,这段时间,你就再称称心心地当几天风氏总裁,好好享受最后的日子吧。”
面对爱人这样明显的挑衅,风锦失却了所有力气:“随你吧。风影,何苦这般执着。”你明明知道单怡茵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
她是回不来了,可你也回不来了。
洛风影失去的,是那个他一直爱着并且一直爱着他的女孩;而他,失去的是风影和那个孩子。
行至此,终为尽头。
洛风影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凝视着“与风锦通话中”几个字,眼神冰冷,声音中却笑意不减:“风少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呦。
对了,三月底洛家举办的晚宴,请务必赏脸。” 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啪的一声挂断手机。
我受够了那些不把枪放在枕头下就无法安眠的日子,你却硬要将我拉回来,那么风锦,陪我下地狱吧!
木然地听着挂断后的滴滴声,风锦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轻轻笑起来,漆黑的眸子却流露出复杂而疼痛的神色。
如果那时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你会留下吗?
不会吧。
一路走来,痛觉与欢愉并存,深爱与仇恨互噬。我以为我可以放下,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可那终究只是我以为。
其实风影,我也没有多爱你,我只是……非你不可罢了。
难怪你那次自杀,我只当你是接受不了单怡茵离去的事实而想去陪她,可谁曾想你居然是为了消除清凌的威胁,这比前者更寒心。
r市洛少,算得最准的是人心。
他的手死死捏住胸口处的衣服,仿佛这样便能缓解疼痛,可那里仍像被撕碎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晰的看到心脏的裂纹与碎片。
啪嗒!有什么湿润的液体砸在办公桌上。
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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