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因,”酆都皮上笑微微的,眼里却没笑,“你睡觉时喊了他的名字。”
该死。
郁律头皮发麻,两眼一闭,全然不知酆都已经飘了过来,酆都的唇贴在他耳朵上,语音暧昧:“看你这反应,老情人?”
“什么老情人?就是死之前……好了一场。”郁律蚊子哼似的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死了!”郁律咬着嘴唇面向了酆都:“我说你有完没完?”
酆都一指他胸口的伤,眼里阴阴的看不出情绪:“所以这是姓贺的干的?不会这房子也是他烧的吧?”
郁律没什么可说的,默默一点头,酆都看他垂头丧气地窝在那,眼窝在月光下是浅浅的两个坑,脸庞下连着的脖颈白玉似的,又是另一种忧郁动人,忍不住伸出手,他揉了一把郁律的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肩:“那就不是个东西,你伤心他干嘛?还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郁律一愣,桃花眼水汪汪地闪了闪,酆都以为他是被自己感动得说不出来话了,正在沾沾自喜,忽然郁律低下头,“哇”地吐出一口白天吃的烂梨:
“呕——”
酆都脸色那个黑啊。
郁律擦擦嘴角,神情虚弱地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自从贺致因的事后,谁跟我说什么海誓山盟,我都会变成这样……没骗你!真的,哎不是你去哪儿啊?”
酆都霍然而起:“我杀了贺致因去!”
郁律摆摆手:“去吧,没准还能找到一点我刨剩下的骨头渣子。”
酆都怒目瞪了郁律半天,又重新坐下,一把将郁律拉进胸膛,他的胸膛不是一般胸膛,火热坚实,差点磕掉郁律的门牙。
郁律捂着嘴:“干嘛啊?”
酆都道:“吐吧,就吐我身上,吐完了为止。”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别说是吐,就是(哔——)在他身上都无所谓。
郁律虚弱的小脸更加苍白,心中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浮上大脑——酆都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他几乎有种要被吞干抹净的错觉——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别跟他说是爱上了,当年贺致因一天一个海誓山盟,赌咒发誓地爱爱爱不完,连那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感情能是真的?别想把他当傻子,他看得明白着呢!
郁律把他往旁边一推:“别趁机耍流氓。”
酆都握着他冰凉的手,一个大老爷们,声音出来却是轻柔:“你就跟了我呗。”
都说不要随便讲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了!
正跃跃欲试地要呕,脑中“嗡”的一下响起了大哥大的声音:
【炮/友酆都,向您发出组队邀请。】
郁律愣了:“什么是炮/友?”
【炮/友,即和阁下发生过亲密身体接触的人,阁下刚才和酆都同床共枕,经由系统判断,确认为炮/友关系。】
郁律急得毛发直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有亲密身体接触了?我们刚刚认识一天,也就是个普通朋友——不,连朋友都不算,他就是个借宿的!”
【理解。系统更改中,现更正“炮/友”酆都为“借宿的”酆都,更改完毕,扣除阴德:50,剩余阴德:50。】
郁律傻了:“什么意思,不是炮/友就要扣阴德?扣光了怎么办?”
【扣光了,灰飞烟灭。】
又他妈是灰飞烟灭!
酆都把手在郁律面前晃了晃:“哎,我跟你说话呢。”
郁律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坨毛线,大哥大这么向着酆都,他一时间竟是不敢拒绝了,往草堆里一钻,他的声音嗡嗡的传出来:“急什么!容我想想!”
***
郁律想了一晚上,越想越不对劲。
第二天清早他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握着梨,还在想,想得两道清秀的眉毛都扭成了毛毛虫。
然后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酆都和大哥大是一伙的,两个人串通一气,给他下了个套?不然昨天一出门怎么没撞上别人,偏偏撞上了酆都?且好巧不巧的,“酆都”二字还就是激活系统的关键词!
酆都昨晚非要在这住一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
妈的一个流氓鬼,一个流氓系统,合伙想骗他的房子!
不怪别人惦记他房子,虽然被烧得只剩下个大架子,房子本身的风水却是又阴又偏,把他和胖丫养得白白净净,不像其他鬼那样满脸苦大仇深,放到人间,也该算是个高级会所般的存在。
趁酆都没醒,郁律立刻出门找到了胖丫:“咱们得想法子把他赶走!”
胖丫还在洗梨,扯开嗓门大声道:“赶走?谁呀?”
“小点儿声!”郁律忙去捂她的嘴,又压低了声音,“酆都。”
“酆先生?”胖丫咧嘴笑了,“少爷,酆先生只是借宿一晚,又不是赖着不走了,你赶他做什么?”
郁律见她毫无危机感,急得直跺脚:“你懂个屁,他是盯上了咱们的房子,要联合大哥大一起把房子占为己有呢!”
胖丫看他把眉毛竖起,浑身冒绿光,就知道他是真的着急,可又实在是觉得好笑,捂着嘴乐得弯了腰:“少爷实在是多心了,酆先生那么多钱,哪还会稀罕咱们这破房子?”
郁律本来还打算辩驳,想了一想,忽然不高兴了:“你怎么句句都向着他?不会连你也和他是一伙的吧?”
胖丫深知他的疑心病,也不生气,往他手心一边塞一个梨,刚要哄郁律一番,见酆都从卧室走出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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