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雅座的门一被推开,北堂奕那双狐狸似得眼睛就立刻立了起来,紧紧的注视着进来的人是谁,弄得袁琦还以为他在等什么人。
后来常风冷不丁飘来一句,“北堂澈最近怎么样?今天怎么没叫他一起?”
“哦,叫了,但是他说今天有事推不开,就没来。”
打那以后,北堂奕那双眼睛再也没盯着门瞧过。
一定是他想多了吧,袁琦夹了一粒花生米丢到嘴里,为什么他觉得北堂奕在等的是北堂澈呢。
而那边的北堂奕正端着酒盅递到唇边思量着,那人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你我再也没有以后。
胸口一下子有些烦闷,火辣辣的酒水穿肠而入,除了再添几分醉意以外,根本带不走一丝的惆怅。
可是再惆怅却也只能压在心里,留作唇边的一声叹息。
若有来生吧。
北堂奕真的是这么想的,当时。
这一天北堂奕正吃着早点呢,常风便风似得进了门。
“你猜今日我得了个什么消息?”
“又是谁被谁参了一本还是终于哪要打仗了?”
北堂奕揉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
“是宫里的消息,”常风探过身子,满脸的神秘,“听说圣上要为三公主指婚了。”
蝉鸣四起,扰的人心神不宁。
“你猜,选的谁?”
选的谁?
三公主喜欢的,还能有谁?
北堂奕胸口一窒,嘴里那一口白粥半天愣是没咽下去。
头,真是越来越疼了。
☆、第 20 章
说好的,自此一别,你我再无从前,满腔心事都要好好压在心里,再见面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两个人也再也没有以后。
北堂奕一开始也真是决定不再痴人说梦的,那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从一出生那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翻来覆去的念叨。
可是他没想到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眼见着那天到来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只说三公主要被指婚了,常风那天也只是妄加揣测了一下,说到底具体这好事会落在谁的头上现在谁都说不准,只是对过往了解甚多的北堂奕来说,那首当其冲的人选除了北堂澈似乎就再没别人了。
于是心里一下子就又乱了。
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有两种思路。第一种是说不定被选中的人不是北堂澈,他根本不需要那么担心;另一种是就算这人选是北堂澈,他也只有恭喜的份没有困扰的份。他跟他不会再有以后,所以无论是他还是北堂澈早晚都会走上命定的道路,常人都会娶妻生子,他们早晚也都会迎来册封和各自大婚的日子,谁也说不着谁。
可是话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死活又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说话都容易,实践起来确是这么难。
如今北堂奕才算明白,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北堂澈拉着别人的手举行大婚仪式,那还真不如活剐了他来的痛快点,说好的那王妃的位子是…怎么如今就…
哦,那要这么一说他又想起那一夜了,当初他们俩怎么说的来着?下辈子他再来找他,到时候一定说话算话。
所以看起来他们就真的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这一天北堂奕刚从宫里出来,走到宫门口时正好就遇见了奉旨入宫的北堂澈。
四目相对,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
他来干什么?是谁召他入宫的?是皇帝有事召见?那为什么刚刚他被召见的时候没听陛下提起?那么说不是陛下的召见?那又是谁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不会是今天就要下旨了吧?不可能不可能,这儿大的事不会这么仓促,那说不定是三公主召他来的?那三公主找他做什么?不会是忍不住要先套套他的意思吧?要是这样的话他会怎么说?他愿意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反过来调过去的思索着,待到人走近了都理不出个头绪,于是擦身而过时一没忍住,手又先大脑一部作出了反应,拽住那人的袖子怎么也放不开。
北堂澈脸上红扑扑的,瞟了瞟被牵住的袖口,又瞟了瞟前边站着的公公,语气平淡如常,“北堂兄?”
这称呼,明摆着边上还有人呢,你这是要干嘛?
北堂奕缩回了手,一个恍惚之间,那人已经渐行渐远了。
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红墙边,眼前这一道深深的宫门和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相互辉映的景象一下子就刺激到北堂奕的神经。
不行,这怎么行,真的就老死不相往来真的就没有以后了?
凭什么?
北堂奕忽然觉得他好像被北堂澈耍了。
让他知道他心里有他,却又死活不要他,还想拿一句下辈子就这么给他打发了?明明从一开始就全是北堂澈一个人惹出来的祸,他自己也承认了的,凭什么现在就只留他一个人?
北堂奕眯起那双狐狸眼睛,默默的在心里开始了新一轮的小算计。
是该从北堂澈下手呢?还是直接去找三公主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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