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叹了口气,第二日的清晨便让林敏谦带走绮歌。而他站在寻芳楼的西厢房顶上,从并不算太高的高度向下跳。
没有用轻功,更没有运功抵挡。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只风筝,然后就那样坠下来,落在地上。
他听到ròu_tǐ和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声,他感觉到疼痛慢慢的侵袭过来。他听到有人在叫喊,听到人们的叹息,他更听到了弄月那不解和担忧的轻叫。
他微微的笑,笑容隐在血色里,再看不清。
风烟从来就没有这么疼过。
除了十二年前那个素秋的日子里从山崖上坠落的时候。
他睁开眼,视线却开始模糊,过了许久才看清事物。
他想动,这么多年却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无力让他浑身颤抖,他看着自己无法移动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叱咤江湖的风烟变成这个样子,后果会怎么样?
风烟觉得自己很富有幽默的天赋,至少他在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想笑,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有人进来,叹息般地道,「绮歌,你又何必做到如此的地步?说来……我们也都是同路人,活着,总还有点希望吧。」
那淡淡的带着点忧愁的声音是从女子嘴里发出来的,他抬头看去,一位袅娜的弱质少女正用她那双略带忧愁的眼望着他,眼里满满的哀伤和叹息。
风烟没有出声,静静的望着那个女子。
女子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外面一人道,「菱儿,你做什么呢?」
那叫菱儿的女子一怔,神色有些慌张了起来。风烟一抬眼,看到一个男人已经绕过屏风入了内室。
男人很清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安闲里还带着一种淡淡的傲气,这种傲气却并不惹人厌烦,反而使他的气质更加出众。
菱儿见他来了,退了几步,道,「沈公子,你可来了。」
沈灵均笑道:「这话说得还真是言不由衷。见我进来便吓成那个样子,倘若是盼望,又怎生得那副表情来?」他说着,似调侃一般。
菱儿低声道,「奴家不敢。」
沈灵均笑了一笑,却并没有太理会她。他走到床前,看着风烟,片刻,伸出手将风烟的脸抬了起来,淡淡地道,「这次,你又是为了吸引谁?」
风烟没出声,他并不知道之前的事究竟是怎样的。生怕出口便露了马脚,低头沉思,突然道,「你是谁?」
菱儿怔了,沈灵均也愣了一瞬。
沈灵均玩味地笑了笑,「怎么,装傻充愣,你以为你骗得过我?」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却透着淡淡的压力。
风烟在心底冷笑。他本以为沈灵均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也只会诈他罢了,心中不屑,口中却更加柔婉了起来,「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掩下睫毛,敛去眼中的冰冷,再抬眼时眸如秋水,波光盈盈。连着淡淡的委屈和满满的茫然,配上他那副容貌,我见犹怜。
沈灵均似乎并不为所动,但却已经对风烟的话有些当真。他只当眼前还是心无城府本性善良的绮歌,又见他低了头不语,想是又在伤心。
沈灵均面上虽无什么表示,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怜惜的。他虽fēng_liú,却并不是无情之人,许久,才叹道,「我也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风烟敛了眉,他晓得绮歌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始为绮歌不值,口中却道,「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彷若风中飘絮,却又甚是动人。风烟知道,这样故意拿捏了的声音,纵然铁石心肠的人,也都是要有些感觉的,而沈灵均,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沈灵均果然蹙了蹙眉,他望着风烟半晌,心下思忖。
第一次见到绮歌的时候,他记得只有触目惊心的血液。那个时候绮歌从楼上跳下来,他刚好路过那个院子。
后来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便时常来看看。沈灵均清楚绮歌是喜欢自己的,但是他也知道他永远不会喜欢绮歌,虽然,他看到绮歌的时候,也会惊艳,也会怜惜。
沈灵均看到绮歌这副样子,念了过去的情分,也不舍得把这样干净剔透的人丢在这样龌龊的地方不管,鲜少的恻隐之心已经动了起来,于是便道,「不然,你先随我走吧。」
风烟哽咽着道了谢,心下暗喜。本以为要费劲周折的事,没想到得来却完全不费任何的工夫。风烟抬了眸,轻轻地道,「多谢││」然而他顿了,故意装作不知地道,「公子贵姓?」
沈灵均道,「我姓沈。名叫沈灵均。」
风烟道,「字正则?」
沈灵均别有深意地望着他,「没想到,你其它的都忘记了,还记得这个。这倒是不容易。」
风烟听了,心里冷笑,却惶然道,「我……我不知道……」声音里有带了些颤抖,他含泪道,「我也不知……怎么记下的……」
沈灵均见他已有些语无伦次,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在这里养伤,等好些了,我便接你到我府里来。」他弯下腰,在风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将被子拉上去,转身便走了。
走到屏风附近时有停下,头也未回地道,「我字无为。」
菱儿见沈灵均出去,叹了口气,走到风眼身前,流泪道,「这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沈公子那样的人,不是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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