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海的脸上依旧挂着与平常无异的微笑,但从今天异常的沉默和偶尔的放空,以及今早的叹息里,苍武可以感觉得出来天海今天的心情似乎欠佳。
以前,苍武总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天海心情的变化,在天海那张令所有人都猜不着思绪的温和面孔下,就只有他能理解。
但苍武没想到的是,在两人关系逐渐变质的今天,他竟然还能察觉到天海心情的迥异。
苍武坐在床沿,凝视着坐在那张黑色懒人沙发上的天海,天海手里正拆着今天他刚收到的信封,浏览着。
──把人带来之后就放在旁边陪着,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这点倒也是没什么改变。
嘴角微微一抽,苍武想起从前天海心里不高兴时也会这样。
──到底该说天海是变了还是没变?
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苍武和天海相处了十几年,对他所有大大小小的习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相隔一年不见的现在,天海的习惯也一直都没有变,垂下眼就是表示不耐烦、发呆就是表示想睡了、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是表示焦虑……连这些没变的小习惯他都知道,甚至也许比天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还理解。
要说天海变在哪里,也许变的是里面吧?苍武不认识那个住在天海这副空壳里头的人,从天海说出「想要他」的这种荒唐话之后他就不认识了……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这个人不管是外型、动作、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些小习惯都没有改变,你却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苍武将视线摆在天海一眨一眨的淡金色睫毛上,徐吁了口气。
天海并没有任何改变,变的只有心态而已……苍武想着,然后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天海连心态也从未变过,而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天海内心真正的想法。
──即使再了解一个人,但毕竟不是本人,还是会有不了解的盲点在的。
苍武觉得自己对天海的盲点也许超乎自己所想象。
视线飘移到天海牢房里的两大排书架上,上头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但大部分是摄影相关的书籍。
苍武记得天海在学生时代很喜欢摄影相关的作品,偶尔也会拿着摄影机东拍拍、西拍拍的,算是少数苍武看过天海热衷的兴趣之一。
不过等出了社会之后,因为家业的关系,苍武就没再看过天海碰过这些东西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接触摄影?
啪沙的一声,天海将手上的信封往旁边一丢,和其他张散乱成一堆的信封混在一起,散乱的信件旁却有一迭信封十分突兀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苍武掩不住好奇的盯着被「差别待遇」的信封,他之前就一直感到奇怪了,总觉得那堆迭整齐的信封十分眼熟,也好几次看到天海拿出来摸了摸,又宝贝的放回去柜子里,他好几次想问,却又拗着气没开口。
「看什么,自己写的信认不出来吗?」天海笑道,虽然苍武那张脸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平板严肃,但那好奇的目光实在是太强烈了。
「我写的?」苍武惊讶的抬起头。
「对,这一年里你还是常常写信给我吧?而且还寄了很多个地方。」天海拾起迭放整齐的信封上的第一封,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苍武的没错。
「怎么会……」苍武一直以为那些信天海都没有收到。
自从天海和苍武失去联络之后,苍武曾经去天海家找过他,不过下人们只说主人夫妇和少爷现在都不住在宅邸,也没给他任何消息,所以后来想联络上天海的苍武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以寄信的方式寄去他知道的所有天海家各处的宅邸。
可是信总是寄出去就没了音讯,没有天海的回信也就算了,连退件也没有。
后来苍武也就放弃继续连络天海了……
「原来你都收到了……」
「嗯,因为我交代过每个宅邸的总管把信转寄给我。」
「那为什么你都不回信、也不留下联络方式和去向?」苍武站起身子,黑眸中窜起了不悦的火苗。
「有很多原因,以当时的情况,我并不想和你联络。」
「为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
「够了!」
天海冷声一暍,打断了苍武的话。
「别再提朋友这个词……」金发的修长男人站起身,往苍武走去。
如猫步般的宁静步伐比起响亮的脚步声更让苍武感觉到压力,但他并没有怯退,双手环胸直挺挺的站着,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天海,直到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他走到身前。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吧,我一直都不把你当作是朋友来看待。」天海伸出双手搭绕在苍武的肩膀上,湛蓝色的眸子内有着说不出的冷冽。
「天海,你不把我当朋友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
苍武望着眼前的男人,好几次被他侵犯、被他压在床上、被他用身为同性一样有的炙热器官进入体内,即使他再迟钝,当然也知道两个人互认为朋友这件事纯粹是他一厢情愿,自己在占有欲强烈的天海眼里,绝对不可能只有朋友这么单纯。
然而正因为一厢情愿……
苍武伸手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只当你是朋友。」
「啊,是吗……」天海挂在脸上的笑容很奇怪,似笑非笑的,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能让人感觉到笑意的笑容。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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