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露甘甜”的雕刻最先提上日程,何老找了几个潘家园的老师傅,却没让一个师傅从头雕刻到尾,而是每个人雕刻一部分,而最后的整形,竟交给库巴来做。
库巴的天赋杜子聿是知道的,他还太小,在玉料的把控和造型的创造上欠缺阅历,但是手底下的活计却无可挑剔,这次是模仿,而且有何老指导,难度固然有,可并非不可能完成。何老定下一个月的期限,玉料前前后后倒了几次手,没想到半月刚过,“一露甘甜”就完成了!
杜子聿打开何老传过来的照片时,由衷地感叹这雕件模仿得惟妙惟肖,从照片上竟看不出瑕疵。他先把照片上传到黑市网站上,接着便给何老回个电话表示慰问。
“这孩子,太拧了!”何老却一接电话就埋怨,看意思这回着实给气着了,不停地跟杜子聿念叨:“雕起来没黑没白的……这不?刚完活儿他就发烧了,都烧了两天了!”
“去医院了?”杜子聿这才反应过来何老在说库巴,立刻便能想象到库巴那股子忙起来不要命的劲儿,瞬间就心疼了。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叹了口气:“打了两针,温度降了不少了,明天应该就能退了。”说完,又嘱咐起杜子聿:“向导我找好了,是个退伍军人,以前是云南边防部队的,我在云南考察时和他有过接触,小陈也认识,他部队驻地就在腾冲,对史迪威公路一带很熟,我已经跟他说定了,护送你们往返。小陈那里也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你这边的回复消息。”
挂断何老的电话,杜子聿走出书房,沈石正坐在客厅里看书,这书还是他半个月前买来研究史迪威公路公路的,自己只看了1/3,没想到沈石倒比他更沉迷。
“字,能认全吗?”杜子聿在他旁边坐下,发现桌上放着个薄荷糖盒子,盖子敞开着,里面的金珠子还剩下薄薄的一层。
“差不多。”沈石说着,翻了一页,随手拿起糖盒往嘴里倒了几颗珠子吞掉。
今年春节过得晚,正月十五一过,已经有春天的迹象,天气回暖,这小子食欲也跟着旺盛起来,一盒“薄荷糖”只够他吃半天的。
“你这是进入角色了?为给我当保镖做准备呢!”杜子聿捏捏沈石硬邦邦的大臂,最近他们为了方便查史迪威公路的事情搬到新房,这小子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穿衣服,在这儿干脆放开了,随时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到处乱晃,这会儿他坐在沙发上,腹肌和人鱼线简直要把人闪瞎。
“别看了,带你出去,先买衣服,再剪头发。”杜子聿忽然拍拍沈石,见这小子一脸懵然,他只好解释道:“那个黑市的坐标是你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提供的,黑市很可能有人认识你,你得换个形象了。”
这样又过了将近一周,杜子聿的个人网页终于得到回复——一封站内信,打开是一张电子卡片,漆黑的卡面上是一条血红的腾蛇,左上角是杜子聿注册的代号alex,右下角是用于识别的条形码,以及日期、时间和经纬度——四天之后,晚上八点钟,16°46,93°。杜子聿立刻把这张卡片下载到手机里,这就是他的邀请函。
当晚,杜子聿、沈石和小陈便飞往云南,在昆明落脚一晚,次日又直奔腾冲,与向导汇合。何老介绍的这位向导叫逄峰,杜子聿三人赶到时,他正坐在越野吉普里抽烟,小陈喊他逄哥,他略一点头,问也不问杜子聿他们的名字便挥手示意他们上车。
“山路难走,安全带系好,车上别睡觉。”丢出这么一句话,逄峰便再不开口。
史迪威公路从云南直通印度,中国境内有六百多公里,他们颠簸了七个小时,在国内度过最后一晚,次日一早便通过边检进入缅甸境内,开始公路还算平坦,开了六个多小时后,地面愈发崎岖不平,盘山路转弯处的角度也越来越大,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逄峰依然稳健,倒是车上其他人已经不得不抓住把手,以免被颠簸得撞了头,或是被甩得东倒西歪。
天色擦黑的时候,下起了暴雨,雨刷左右摇摆着,雨水在挡风玻璃上形成水幕,他们不得不减慢速度。小陈点了两下手机,无奈道:“没信号了,导航没办法定位。”
“还有多远?”杜子聿问。
“七八个小时吧…希望雨停了信号能恢复,”小陈摇摇头:“虽说这条公路没有岔路,没导航就不知道该在哪停车。”
“在这就得停车。”逄锋忽然把车靠边,停好车扭头在杜子聿和沈石之间打量,最后视线落在沈石身上:“下车帮我换轮胎。”
“轮胎坏了?”小陈很吃惊,从包里翻找出两套雨衣,先递给逄锋。
“路太滑,不换防滑胎不能开。”简单解释完,逄锋一推雨衣,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下车。小陈愣了愣,抱着雨衣回身,只见车门关上,沈石也下了车。
雨势越来越大,杜子聿从车窗看出去,天上乌云滚滚,闪电像蚯蚓一般,忽明忽暗,逄锋和沈石才下车,就被淋得湿透,等终于换好车胎上来,两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等雨小了再走吧。”逄锋脱了裤子,只穿着内裤大喇喇地坐着,点了根土匪烟。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却没能按照计划抵达有旅馆的地方,逄锋狠狠吸了一口烟:“只能睡车上了,我们几个轮流守夜。”
小陈翻出压缩饼干分给大家,大家划分好值夜时间,这一夜,沈石不需要睡觉抛开不说,其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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