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以沫却是半分清醒半分醉,她望着面前的沈默,再一次看不懂那双眼。她只觉得,那里面有太多东西,不属于她们之间,不属于她,她不明白的,太多太多。
或许,酒会让人不再隐瞒真实,不再压抑心情。
让人,不愿,将就。
于是,她固执的向星辰伸出了双手。
她对星辰说,来我身边。
古以沫坐起身子,一双黝黑眸子带着醉酒后的微醺,却是清醒较少。
随后,沈默便听到,自己的光问。
“为什么,不重要,你还要考虑呢?”
“为什么,不重要的事你都不愿告诉我呢?”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看不懂呢?默。”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的心里,充满了它呢?”
“我不应该是,同你一起分担一切的存在吗?”
“默……”
沈默忽的,呆愣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最爱的女子,坚强不再,冷冽不再,清冷不再。
她看着自己的天,一双星空般晶亮的眸中,满满的疑惑悲伤。
她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果然是,自己,变得软弱了吧。
沈默垂下了头,一双琥珀色碎裂满地,是难以粘合的粉末。
那双雅致的眸,如今似被掏空了底蕴一般,呆滞、空洞。
“我……”沈默浅浅地启唇,吐出一个音符之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
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些美丽、淡然、雅致的我,其实只是一个,捧着一地散落的星辰碎片,望着身前的旗帜,却直不起腰的懦弱之人吗?
“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愿意说呢?”古以沫看着垂首不语的沈默,有那么些急切般的咄咄逼人。
“我……以沫,你听我……”沈默抬起头,牵过古以沫床边的手,却在握住的一瞬间被古以沫抽出。
她又再次顿住了声线,垂下了头。
她望着自己再一次空了的手掌,眉梢低落,忽的,有些想笑。
其实世间一切因为缘而起的事物,情理,都在起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落。
缘起缘落,朝起朝末。
因缘因缘,有因果,有缘起,自然,有缘落。
一切自有定数,何必执念太深太重。
我又,何必,执念如此深重。
“以沫……我们今晚……各自冷静一下吧……我去客房,明早……如若你想知道,便问吧,我便说。”沈默没有再看古以沫的眼,只是站起身出了卧室,带上了门。
而古以沫感受着抽出的手里冰凉的感觉,望着僵着脊梁出去的沈默的背影,心忽的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
猛烈的,不留余力的。
疼得她只能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好像能透过那留在手掌的冰凉看到那人寂寥的背影。
我……做了什么?
我……在做什么?
我们都在,做什么啊。
古以沫倒在床上,抬起手臂遮上双眼,不知,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有着几分几种情绪。
是否,有过悔恨。
是否,有过无奈。
是否,有过气愤。
有过,对自己对爱人的无言。
或许,都有,也或许,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滩汪洋。
一滩,漫天蓝色的汪洋。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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