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澜把头凑到叶华的耳边,问道:“点天宗,京门二穴还能把人点哑了不成?”
叶华看了看郑千澜,笑道;“郑兄不妨试试?”
郑千澜当即转过头,又对着那红衣女子面不改色地说起话来:“姑娘本名……可为清荷”
那红衣女子愣了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恍若一片摇摇欲坠的秋叶,含着挣扎与凄苦。
她朝郑千澜与叶华看了看,转身往山的另一头走去,二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郑千澜转头望了望,见赫楚正拿着根树枝在刨土,一副要把那武当弟子埋了的架势,郑千澜思忖片刻,对着叶华道:“看来只有我与叶兄相依为命了。”
叶华轻轻一笑,仿佛觉得那相依为命四字颇有意思。
二人跟着那红衣女子一路往前,郑千澜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他们所走的小道极为隐蔽,却比此前所走过的任何一条都要来得轻松,地上没有怪石杂草,还栽了些黄蕊白瓣的小花,若是没有黑屋缭绕,该是别有一番风景。
郑千澜笑道:“看来跟着来是来对了。”
叶华看了看前头的红衣女子,说道:“她如此熟悉这里的道路,该是知道上南炎阁的捷径……”
“可是这里与南炎阁却是相反的方向……”
说话间,那红衣女子已渐渐放慢了脚步,郑千澜和叶华朝前头望去,群山林立的半山腰间竟有一间破旧的小茅屋,外头挂着两个筛子和几串辣椒,屋子旁边还放着几捆稻草,约莫是白天晒过的。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在这处处透着诡异与危险的森林里竟有这么间充满人烟的屋子。
那女子推开茅屋的门,一股淡淡的兰香从屋里传出,二人随着她走进屋子,几乎是在一瞬间,郑千澜的目光就被引到了门口挂着的那副画上。
画中女子一袭白衣,容色艳美如玉,她眉目含笑,正坐在一棵兰树下抚琴自娱,无需任何点缀,便自带出一番清雅高华之气。
郑千澜定眼看了半天,又不禁将目光转向叶华,只见后者也正盯着那副画看,便好奇道:“叶兄可看出些什么了?”
叶华轻轻一笑,说道:“若说她是清荷,该无人质疑……”
郑千澜点点头道:“是啊,佳人世无双……”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叶华,后者见郑千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不知郑兄还看出了些什么?”
郑千澜琢磨了会儿,说道:“我在想她与叶兄谁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叶华愣了愣,随即笑道:“那便要看郑兄更属意谁了。”
昏暗的房间忽然亮了起来,红衣女子点了屋里仅剩的半根蜡烛,她将烛台移到木桌上,随即抄起一旁的纸笔开始写起东西。
郑千澜和叶华走到桌边,那女子把手里写完的一张纸推倒二人面前。
“两位公子莫怪,小女子身患哑疾。”
郑千澜下意识地看了看叶华,随即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对着那红衣女子道:“姑娘无需介怀,是我们唐突在先。”
女子摇摇头,写道“小女子杀人无数,罪孽深重。”
叶华盯着那纸上的字看了许久,随即道:“姑娘为何要杀人?”
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女子那一笑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良久,她又写道“二位想去南炎阁,小女子可为二位引路。”
叶华见女子无意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是道:“姑娘可是有条件?”
女子微微一愣,显得有些疑惑。
郑千澜见状,补充道:“姑娘不用觉得奇怪,若是你想无条件带着我们上南炎阁,方才就会为我们引路了,也不会特意将我们带到此处了。”
女子闻言,朝叶华和郑千澜露出了个赞赏的笑容,又写道:“罗肖城内有一张家庄,里面有个叫顾莹的女子,若二位公子能在三日之后的戌时将她带到韶华楼下,我便为你们引路。”
郑千澜和叶华抬头看了看对方,片刻,郑千澜道:“一言为定。”
女子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二人,写道“二位一点都不怀疑?”
“姑娘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郑千澜轻轻一笑,他盯着那红衣看了许久,说道:“姑娘还有一问题未回答在下。”
在女子疑惑的眼光中,郑千澜道:“姑娘本名……是否为清荷?”
那女子提着笔的手微微一颤,她看了看郑千澜含着笑意的眼神,下笔写道“若公子能完成小女子的条件,小女子自会将姓名告知公子。”
从茅屋里出来,郑千澜和叶华沿着原路返回,想起方才屋里发生的事,叶华对郑千澜问道:“郑兄为何会觉得那女子便是清荷,她与那画中人长得可有天壤之别。”
郑千澜笑道:“这人的样貌可以变,仪态动作却是摆在那儿的,尤其是美人,倘若叶兄哪日带上个面具,我必一眼就能认出。”
脚步微微一顿,良久,叶华笑道:“若是郑兄,该不会有碰上我带面具的那天。”
郑千澜一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朝叶华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但愿如此……”
小道一眨眼到了尽头,二人回到原处,只见赫楚已背着那小弟子站在树丛间候着了。
郑千澜打量了眼对面的人,只见他浑身上下都粘着泥巴与草屑,额头汗水直冒,混着没有拭干净的污泥,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从沼泽里捞起来似的。
故作嫌恶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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