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的皮肤是极为嫩滑的,那样柔软的温暖触感,代表着汩汩流淌的生命力和新生的力量,这即是生命的奇迹。
而这样的奇迹,能触动任何一颗冷硬的心,即使是铁石铸成,也能融化极寒的冰,即使万年不化。李错的心不似铁石般冷硬,更没有冰雪的寒意,他只是个普通的、渴望家庭温暖的迷途中的孩子,所以他立刻被这种奇迹震撼住了,以至于久久都无法成言。
忍不住抬手又摸了摸婴孩儿的脸,李错竟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连眼眶都涩涩的,让他一时有些情绪激动,难以自已。
想想也是可笑,小时候母亲抛弃他离开时,他没流一滴泪。因为实在太饿去偷了几个肉包子,被追着打时,只是咬着牙硬挺。几岁大的时候被恋//童癖抓住,拿玻璃碎片划伤了那变态的脸,变态的血流了满脸,他也没有哭。现在却因为触摸到生命的温暖而满心辛酸,想要流泪,这真是有些讽刺。
苦涩地微微闭上眼睛,李错高高仰起头,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当他再次低头看向小娃娃的时候,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刚毅而坚定。
“如果你也没有人要,以后就做我弟弟吧!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但我们可以组成一个新的家。”李错伸手握了握小娃娃的肉手,唇边溢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虽然因为脸上的疤痕显得有些可怖,但他的眼神却是温柔之极。
“你不说话,便是同意了。我们都是弃儿,便唤你小弃吧!”说着,李错又皱皱眉,觉得实在不好听,但他一天书都没读过,自然不识得什么好听的字,想了好久,才灵光一闪,低声笑道,“不叫小弃可以叫小七啊!数字七,听着就吉利。”
“小七,七七,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话音落,李错便隔着被子抱起小娃娃,小心地将孩子抱回自己用来装东西的破三轮里,又在垃圾山里翻找了一些可用可卖的东西,便骑着破三轮往家里而去,有史以来第一次,心里不再满是迷茫,而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满满希望。
从此以后,我便不是一个人了!
只要一想到此,李错就忍不住勾起唇笑了起来,笑得一对极为漂亮的桃花眼瞬间像是沾染了一抹春水,再配上他右眼眼角的一颗血红色泪痣,即使脸上有一道疤痕,都挡不住灼灼夭夭的桃花绽放,也难怪他要毁了自己的脸,太过出色妖娆的容颜,不适合三教九流的贫民窟。
成功偷偷将小七抱回家里,当李错把小七放到床上,才蓦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总算踏实下来,他看了看家里还剩下的吃食,不由皱皱眉,翻找出存了很久才存下来的一百元钱,回头看看还甜蜜睡着的小七,决定拿这钱去为小七买一瓶奶粉回来,再买一些婴孩儿用品。
现在李错所生的时代,一百元还十分值钱,可以买很多东西,所以当李错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立刻就被几个才输了钱、看谁都不顺眼的街头混混拦住了。
“哟!这不是错弟弟么?错弟弟这是发了什么横财,买这么多东西,让哥几个看看,都买了些什么?”黄头发混混说着,示意身边两个人去抢夺李错手中的袋子,却不料李错极力反抗,几个人顿时扭打起来,扭打间,李错抓伤了其中一个人的脸,立时惹来几人下黑手的毒打。
“操!老子想看看你东西,是看得起你,还敢还手!给我往死里揍!”
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李错就渐渐不支,但他从小就知道挨打的时候要护住头,于是他连忙蹲在地上准备抱头撑过去,又看到买的那盒奶粉滚了出来,不由急急伸手去捡,却猛地被一棍子夯在了后脑勺上,瞬间昏死了过去。
看李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上还流出鲜血,几个混混也有些害怕,但他们见黑巷子里没有人,便立刻扔了棍子跑了,留下散落一地的生活用品。
就在李错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呼吸停止的时候,他突然浑身一颤,猛地倒吸一口气,蓦然睁开了双眼。这双眼却绝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眼神,那眼神极冷极厉,还带着嗜血的狠戾,仿佛一匹孤狼,独行在深夜中,为生存而挣扎、为地盘而张开獠牙。
醒过来的李错从地上坐起来,他摸摸后脑勺,却摸到透着冰冷凉意的鲜血,不由脱了外衣,用以绑住后脑伤处,缓解血流的速度。
做完这,李错看着自己明显小了数倍的手,不由紧紧皱起来,有些不解现在是何情况,因为明明刚刚他还在帮会与人血拼,有人用铁棍击中了他后脑,他当场昏了过去,而现下他却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巷子,连身体都缩水了。
莫非是重生?
四处环顾了一下环境,越看越眼熟,李错不由回想起很多年前小时候住的街区,那附近就有这样一条巷子。
此时再透着路灯看看自己的手,李错蓦地笑了起来,低声叹道,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重生……像我这样的人生,有重生的必要吗?也许别人想要重来一次,那个人……却绝不是我。”
回想起堪称悲惨的近三十年人生,李错完全不明白重生的意义,只因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是别人口中的社会渣滓、低贱混混,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前途,所以,何必呢……重生……
就在李错想不管自己的伤,就这样死在这里的时候,他记忆一乱,属于十岁的新鲜记忆蓦地涌了上来,让他想起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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