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如此简单。”青阳沉思着,摇了摇头。
我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对于青阳来说“如此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完全是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好么!
却见青阳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盯着地图喃喃自语:“难道是想让殿下分析那一次四王之乱的社会根源,亦或是衡黎中兴的成功经验?”
我听得都快风中凌乱了,我今年才八岁,又不是什么天赐神识的神童,父皇您要不要这么看得起我……
却见青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似乎也不太对,这样的考题意义不大。皇上既然以此为由,应当有更加深远的用意才对。”
他顿了顿,抽回神思,才察觉我脸上无法掩饰的绝望之色,于是安慰我道:“殿下莫急,既然皇上给了三天时间,不如明日课堂上,请教柯太傅如何?”
我点了点头,心里沮丧地想,这一次要想通过父皇的考核,也只能指望老师帮忙了。
第4章 7~8合并章
第二日,我带着那张地图,携着青阳一同去请教老师。
老师看了地图,又听了青阳的推测,频频点头赞许:“你能想到这一层,已是不错。”
能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还有没想到的地方——这潜台词我也听得出来。
青阳恭敬行了一礼:“还请柯太傅指点一二。”
老师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地图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皇上出的这题,明里是在考各位皇子,实则,是在考我们几个皇子的老师啊。”
青阳听了,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幸亏他昨晚上没有自作主张地揣摩圣意。
但在我心里,青阳已经很了不起了,刚才老师不是也夸他了么。
于是我对青阳安慰地笑了笑,然后问老师:“那父皇的考题,究竟是什么呢?”
老师捻须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你们可知道,现今皇上心中最大的隐忧是什么?”
我与青阳面面相觑,莫名地摇了摇头。
老师道:“先帝末年,禄太子被废,几位皇子的夺嫡之战,导致国内一度陷入内乱,而许多藩镇则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兴风作浪。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虽加强了中央集权的统治,但藩镇割据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别看他们现在安分守己,可一旦朝廷出现危机,他们便会伺机而动——这便是皇上心中最大的隐忧。”
青阳立即恍然大悟:“历史上衡黎国的四王之乱,与眼下的藩镇割据有一定的相似度,皇上是以四王之乱为引,意在问询对当今藩镇割据的处置之法?”
老师赞许地看着他:“不错,这才是皇上出题的真正用意。”
我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可是父皇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呢,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老师捻须而笑:“皇上这是避免打草惊蛇。”
而后青阳又请教了许多关于藩镇割据的克制之道,老师也是倾囊相授,知无不言。只是他们的讨论内容太过艰深晦涩,我听了半晌,甚觉无趣,便又昏昏然打起了瞌睡。
半睡半醒间,我依稀听见青阳低声道:“柯太傅,皇上此举,恐怕另外两位皇子皆是幌子,他是在逼您参政啊。”
老师低声“嘘”了一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谨言慎行,不可大意。”
我迷迷糊糊地想,老师和青阳的这番对话有些奇怪,但究竟奇怪在哪里,我并未来得及深想,便又被一阵困意冲得烟消云散。
一天之后,老师便将答卷交到了我的手上,嘱咐我务必亲自抄写一遍,再去呈给父皇。
老师的意思我懂,虽然父皇实际上考的是老师,但我这个人形传递者,做做表面文章还是要的。
只不过这次老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我抄起来也十分费劲,想让青阳代笔,又怕他字迹太过工整,在父皇面前穿帮。
于是这天晚上,我一直抄到将近子时,才堪堪歇笔,打着呵欠便要往床上爬。
原本一直守在桌案旁为我掌灯的青阳,突然拽住我道:“殿下,等一等。”
“我困了,要睡觉!”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然后像一滩烂泥一般毫无形象地摊在了床榻上。
迷糊间,我听见青阳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对谁说了句:“我来吧。”
片刻之后,我便感觉有一条温热的湿巾在我脸颊上轻轻擦拭了一番,擦得我十分舒坦。
一瞬间,我全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我睁开一条眼缝,看见青阳正经跪在床边,探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有些吃力地帮我擦脸。
见我睁眼看他,便解释道:“殿下脸上沾了墨渍,擦干净了才好歇息。”
我于是挪了挪身子,往床边靠了些许,让他不至于太吃力。
待他擦完了脸,我又伸出双臂道:“帮我把手也擦了吧,好酸。”
青阳无声地笑了笑,温热的湿巾便裹住了我的手背,同时他还帮我按摩颈部和手臂的穴位,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咕哝道:“青阳,你可比那些内侍强多了。”
青阳手上动作一滞:“殿下,我不做内侍。”
“我知道。”我笑嘻嘻地道,“你这么厉害,做内侍太屈才了,以后我要是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大官!”
“官”字尚未出口,却被青阳先一步捂住了嘴。
青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殿下厚爱,青阳感激不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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