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这间屋子,几样简单的家具,看起来极简洁。虽然屋角有一张床,但是床上无被无褥,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屋子奇怪的地方在于,三面都是墙壁,除了大门以外,没有一扇窗户。容雅虽然被绑着手,但双脚还是自由的。于是走到墙边,试着用身后的拳头捶了捶墙壁,只听见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可见这墙极厚。就算在里面有什么响动,外面的人也很难听见。容雅暗道,恐怕这本来就是间审犯人的密室。这样一想,反倒镇静下来,见墙边有一把椅子,干脆坐下,看这些日本狗要把自己如何。
容修拿了玉观音和名片,一路叫孙三飞车前往日本大使馆。可是在半路上就被日本兵的卡哨截停。那几个日本兵正在用枪托打一个老太婆,打得她满地打滚,周围等着过关卡的中国人默然站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容修虽心中不忍,但救儿子的事十万火急,忙双手捧了名片,堆了笑脸小心翼翼的靠近。
「站住!」突然听见一个日本兵用古怪的中国话大喝:「你的,什么的,干活?」
容修立即深深鞠躬,把栖川宫真彦留下的那张名片高高举过头顶:「皇军,我是朋友,是朋友!」
日本兵一脸狐疑的拿了名片,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举起刺刀对着容修:「你的,怎么的,得到的?」
容修看着白晃晃的刀锋,吓得魂不附体:「皇军,我是你们柳川总领事的朋友!你看,你看,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其中一个日本兵又拿过了容修的玉观音,传给另一个观看,互相交换着眼色。
毕竟这名片上的人物非同小可,他们地位低下,不敢擅拿主意,又见容修拿出玉观音,以为他是要向日本天皇献礼。
「你的,过去!」一个日本兵将东西还给了他,摆了摆手。
容修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的汗,登上了马车。
周围的中国人一直沉默而又敌意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容修进了车厢后,听见隐约骂声:「……狗汉奸!」
容修闭上眼睛,只觉得心跳都乱了,一阵紧一阵松的,简直透不过气来。
他将玉观音牢牢握在胸前。他想起柳川当时的话,留着它吧,容老板,也许将来还有用。但愿它这一次能派上用场。只要能救儿子,哪怕叫他去死也没有二话的啊,担点骂名又有什么。
容雅被荒木光带走的消息,其实柳川正男已经得知。
在荒木光提出要对付容雅之后,柳川就派了几个手下一直在暗中关注容雅,以防万一。但这一次荒木光做得太张扬,竟然出动了军队去捉拿容雅。柳川手下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一边派人回报,一边暗自跟踪。
跟踪的那几个人一直跟到海军指挥部,却见荒木光独自一人下了车,进了指挥部大门半天也没有出来,而车上已空无一人,方知自己不知怎么的露了形迹,被荒木光识破。不得已只好掉转车头,回来报告柳川正男。
柳川万万想不到派出去的人竟然栽在荒木光手里,
但精明如他,自然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正考虑如何动用手上各方关系,哪怕是把日本军营反转过来,也要把容雅被囚的具体位置找出来。
正在这时,手下的卫兵进来报告:「柳川总领事,有一个中国人要求见你。」
「中国人?有名片吗?」柳川放下电话说。
卫兵双手奉上玉观音:「他说您见到这个,就会见他了。」
柳川一怔,随即微笑了:「是,请他进来。」
容雅在椅上坐了不知有多久,始终不见有人来,反剪在身后的双手都麻痹了。正在打量四周,看有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打开手上的铁铐,突然门在身后打开了。戏院里那个连杀三人眼也不眨的日本军官,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容雅心中一惊,站了起来。
「你倒是很自在,」那日本军官笑道:「坐,坐呀,别客气。」
容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笑嘻嘻的摊手,似在叫自己坐下。容雅不肯示弱于敌前,心想坐就坐,还怕你不成,便又在椅子上坐下。
谁知那日本军官也搬了一把椅子,面对面的坐在自己面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菸,迳自取了一根,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雾直喷到容雅脸上。
这个举动极轻佻,容雅侧过头避开烟雾,但却感到他的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直落在自己脸上。「嗯,侧面很漂亮,模样也清秀……」荒木光一边抽菸,一边喃喃自语:「难怪阿男那么喜欢……」
容雅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猛地大声道:「日本狗,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嘴巴突然被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堵上了,他尝到一阵淡淡的菸味。在容雅的头脑刚刚有了些微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同时,堵着自己嘴巴的东西滑开了。
容雅怔得呆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日……日本狗……你……」
他受的惊吓非同小可,竟然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荒木光双手撑在他肩上,俯视着他,舔了舔嘴唇:「美味,果然很美味。」
看着荒木光的表情,容雅一生之中,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恐惧。
双手被绑在身后,他几乎本能反应地屈膝去撞荒木光的肚子,只想把他踢得越远越好。谁知荒木光兵士出身,不但力气大过他,连反应也敏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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