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公子,邹老板,你和我。”挨个儿说了,见他兴致寥寥,眼珠子转了转,补充道,“不知道孟老板去不去,大抵是去的吧。”
想来我也真够败坏,想钓他这条大鱼,我这个诱饵不够味儿,还要搬出别人来。
当下有些心灰意冷,却见他又冷着脸道:“我不去。”
这可把老子噎得够呛。在家里被太太扇巴掌,在警署还要看他脸色!不咬人还真当我是绵羊!
没劝说他,也没发火,扭头出了他的办公室。
其实小妹结婚,还是跟一个跟她情投意合的男人,我是既高兴又心酸。但除此之外,还有些嫉妒。
这般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以为刘国卿也会由此联想到一些关于我俩之间的关系的事情。
我们当然是见不得光的,甚至连最基本信任都没有,虚无飘渺的所谓情感就是一个乌托邦。唯一维系,或是证明这段感情存在的媒介,便只有床。
我真的没有自信,在床以外的地方,我们对彼此的心是否一致。
我想,应该不是吧。
☆、第五十三章
一周的时间像踩上了风火轮,转眼即逝。
而与刘国卿的关系也没有半分好转。开始我还会放下面子去找他说说话,但被他的冷屁股贴几次,也不禁恼怒了。
老子又不欠他什么,迁就个屁啊!
不过孤身前往聚会地点不免还是会有些失落,尤其是到的时候,亭子里还没有一个人到。
邹、罗二人是要一起来的,同行的当然还有孟老板。想到搬出了孟老板,刘国卿都不为所动,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郁闷。
等了颇久,却只等到了邹老板。
邹老板亦是孤身一人,甚至没有乘车子。看他从远处慢悠悠地走过来,竟有些恶劣的快意,就好像看到了难兄难弟:“罗大公子和他家那位呢?把你抛弃了?”
“临时出了状况,”他说,:“罗家在上海的几爿店被抢了,刚来的消息,罗老板着急得很,便让罗大公子立刻动身去看看。”
“怎的还能被抢?”被他郑重的口气也带得严肃起来,“很严重?”
“听情形是,”邹老板坐到石椅上。现在天还不是十分温和,便让他起来给他屁股底下塞了个垫子,继续听他道,“谁晓得是不是掌柜的得罪了哪个帮派?不过上海的物价你也应该知道,罗家销售的又都是救命药。要真有急脾气的,可不就是抢了。”
“那孟老板呢?也跟着去了?”我问,虽然只是顺口一提罢了,“话说你在南边不是也有店铺的么?没受什么影响?”
“怎么会没影响?不过我的店都是加盟性质的,只从我这拿货,其他的随他们搞。大不了就是业绩创新低,总不会像罗大公子那般焦头烂额就是了。”他一乐,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孟老板没去,这边还有好几场戏要他挑梁呢。”
“那今儿就剩我俩了,”我说,“早知道还不如去你那儿呢,在这儿吹半天风。”
“对着重峦叠嶂饮酒赋诗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我斜他一眼,嫌弃道:“没有罗大公子的风骨就别搁这儿附庸风雅。”说着起身道,“既然就我们俩,那你陪我去看看我阿玛吧,”我说,“本想等跟你们分开后一个人去的。”
他一愣,复一点头:“好。”
之前说过,阿玛的墓在东陵。依家的家族墓地也在东陵,只是阿玛是赐葬,便没葬进家族墓地。二者离着差不多有一个山头。
不过,自我当家后,便在家族墓地里为阿玛垒了块儿碑——这是阿玛的嘱托,连带着依家所有的田产地契一并给了我,还指名要定了墓园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那处孤零零的,与老祖宗们相隔数丈,颇有些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意思,倒是耐人寻味。
我可半点儿没忘日本人打了什么注意。本想自己来看看,能查出点线索最好,没想到上天送了个大礼,带着邹绳祖,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最好能问出点什么。
从凉亭出发,要翻一座山才能到。山不高,小路蜿蜒。有些喜欢爬山锻炼的,常常能一爬爬两座。
不过这种人都是有汽车接送就是了。百姓都在为温饱而奔波忙碌,哪有闲情逸致爬个破山头。
邹老板很显然十分缺乏运动,爬到一半便气喘吁吁,随便拣着一块儿路边的大石头,也不顾脏,擦都没擦,一屁股坐了上去,虚弱道:“你等会儿,咱歇会儿……”
我也冒了一脑门儿的汗,不过和他正相反,整个人神清气爽。两边绿树成荫,芳草萋萋,桃花梨花相继含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草的香气,偶有鸟鸣点缀其间。
听他示弱,双臂环胸,随口鄙视道:“邹老板,你身体素质太差了。”
“我又不是当兵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他反驳,“时间还早,着什麽急?”
我阴测测地露出一口白牙冲他笑:“那你在这坐着,我先走。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山里有蛇,冷不丁就从石头缝底下窜出来咬你一口。”
他脸绿了:“胡说八道!”
“爱信不信!”
耸耸肩膀,背着手继续往上走。脚步下意识放缓了节奏,不多时,便听到他磨磨蹭蹭地站起来,鼻腔里还“哼”了一声。
我失笑。邹绳祖这人越相处越有意思。犹记得第一次见面,他体态风|流,举止典雅,活脱脱的沉稳大当家的形象。罗大公子与之相比极尽跳脱轻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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