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
“笑得太假,你可知道?”
陆白闭了闭眼睛,后睁开时里面闪过几许清冽,仿若荷上露珠,阳光侵染。他道:“佛说,天地万物于红尘中走过,唯遵循的,莫过本心。”
宋郃轻笑,扬眉勾唇:“哪个佛说的?”
陆白踏出门槛,似是疑惑般皱着眉毛,忽又释然,清言:“心佛。”
话刚落下,他就离开小院,直直往外面走去。宋郃坐在房中,还回荡在空气中的‘心佛’二字,仿佛拉着他的心脏,微微抽离。
什么心佛,什么本心,不过是隐瞒了自己的伤势,那手臂上的伤口明明便是当初救母亲所受,一个小书生而已,本该是娇弱惯了的,怎到了陆子奚身上,就成了不攀强权,不倚富贵了呢?
真真是可笑,不过……他那样的性子宋郃倒觉得颇有良士之风。
宋郃勾了勾唇,想起第一次见着陆子奚的模样,那样的笑容,才是他该有的,笑靥如花,美不胜收,只是,身子太过单薄了。
☆、车轿被劫
陆白回府,毫无疑问的便是又被那兄妹俩调侃了一番,他颇觉无语,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你们整日在想些什么,我与将军同为男子,有何可说?”
陆子晋不羁一笑:“这不是将军对你太好了么,明明你们才见过一面,他就这样关心你,哪能让我们不往那种地方想,是吧,玥儿。”
“对呀,军营里面经常都有这样的事。”
陆白扶额:“小妹,你一个闺中少女,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陆玥一指陆子晋,“哥哥说的。”
陆白朝他瞪眼,陆子晋做摊手无奈状:“军营本就有,都是一群大男人,相处久了有些自然会情不自禁呐,这有什么稀奇。”
他攀着陆白的肩膀,贼兮兮的说道:“宋将军都快三十了,上次我们几个人都还在讨论将军是不是喜好男色,所以才不成亲的。子奚,你说是不是……”
他幽幽的声音传进陆白的耳廓,本来没有关系的偏生被他说得有什么一样,陆白恼羞成怒,推开陆子晋,当即啐道:“说什么胡话,你竟然还敢妄言主将,当心被他知道。”
陆子晋撇着嘴大喊:“哪里只有我,那些个将领说的可比我还真。”
这时,陆玥蹦到他们中间,恍然大悟般的说:“哥哥,你说将军该不会真的对子奚哥有意思吧。”
陆玥笑嘻嘻,陆子晋自然也是阴阴的笑,陆白拧眉恼怒:“意思什么,别胡说了,我要休息,你们快回去。”
说罢像是快要摆脱一般连忙进房间,关门的时候还恨恨的他们两人一眼,那番无奈又羞怒的样子惹得两人大笑不已。
陆白躺在床上做死尸状,看了看天花板,又望了望窗外,后又看向手臂,衣袖上面的血迹还在,他又像挺尸一样坐起来,重新换了件衣服,唤来园中的丫鬟,将血衣带下去洗净。
如往常一样看了会书后,再次躺到床上。一上床就感觉到浑身酥软极了,嘲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越发颓废,身子渐渐不行,这样可不好,他思索着是应该多到外面走走,锻炼身体。
两日后,他去找陆子晋相约去暖庄。
暖庄在京城郊外,是一庄温泉,属于京城洛氏商行,常年冬季都有不少大户人家前去泡温泉。昨天,他听得外面有人说起,就起了这个念头,觉得浑身软软的无力难受,就想着泡泡温泉,念及郊外地势不好,也可以顺路活动活动筋骨。
打好这个念头之后便去找陆子晋,却没有看见他。
回来的时候遇见陆玥,问起才知是去了军营,陆玥一拍脑门,想起有个大事儿险些忘记告诉陆子奚。
“子奚哥哥,哥哥走的时候说了,让你醒后就去找他。”陆白以前是习惯早起读书的,加上从前总是去书院教书,自然不能比学生们还晚,只是当时不用往日,他身子渐弱,整天也学会了赖床。
所以,陆子晋早上走的时候他还正在和周公下棋。这下听得陆玥所言,他有些吃惊:“军营,那里可以随便去么?”
陆玥摇摇头一脸迷糊:“我也不清楚,但是哥哥留了轿子的,说子奚哥醒了去就行了。哥哥早上莫名其妙,胡乱说了一通就走了。”
陆白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子晋做事一向都是这样,陆白也没有多想,出了门果然看见了轿子停在门口,而驾驶的人是子晋的贴身小厮。
“二少爷,请。”
陆白上轿,心想着也不知道是何事竟然要他去军营,那个地方应该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去的。但疑惑是疑惑,他并非放在心上,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着,不一会儿,就躺在软塌上昏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马蹄声震醒的。他揉了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眨巴两下之后掀开窗纱,问外面的小厮。
“小林,发生什么事了?”
小林一边驾车一边往后面看,说道:“二少爷,后面好像来了一大批人马,不过与我们无碍,军营还有些远,少爷再休息会儿吧。”
陆白‘嗯’了一声后让小林注意驾车,然后放下帘子又准备睡觉,顺便感叹一下为什么军营会在这么远的地方,若不是小林在,他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到哪里了。
这边驾车往京城北部郊区的军营里赶去,而在车轿后一百米处,一个壮年男子急促的喘息,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雲儿,前面有一辆轿子,我们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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