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硕嘴角掀起,调笑道:“收敛?为何要收敛?”
宁楚仪没说话,白日宣淫,未免太过孟浪!再说了,宁平举和容儿可都是在院子里,宁平举还好,若是容儿忽然推门进来了……
虽然两人关系已经被他们承认,然而两个男子在一起,毕竟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有着旁人在,自然该低调点。
子硕垂下眸子,嘴角扯起一笑,语气轻挑道:“我偏不收敛。”
一炷香后,宁楚仪手里捏着笔,额头青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跳。这天杀的狐狸!之前说的那么暧昧,他还以为……
结果他却研了墨,说要陪他一起抄书。
原来他指的让两人都开心的事情是说这个……害的他以为……
他捂着鼻子,觉得糗极了。幸好刚刚没有多说,不然让人以为他是有多么饥渴。
“楚仪在想什么?”子硕从身后揽住他,右手包住他的,带着他一起写。梦中熟悉的场景重现,宁楚仪心中波澜起,一时有些心神荡漾。
果然是他……果然子硕就是那人,他回来了……
无法表述的感动如潺潺溪水在心中流淌,他嘴角浮起笑容,撤去手上气力,跟着他的右手写下一个个字。
一样的字体……如同模具刻下的一般,两人的字迹,几乎相同。这些年,尽管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是完好地保留着他曾刻下的印记。
“楚仪的字,写得真是漂亮。”子硕带着他,遒劲飘逸的字自笔下凝墨而出。子硕的下巴枕在他的肩窝,强壮的胸膛与他的后背紧紧相贴。宁楚仪几乎整个被他圈在怀中,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从心底升起,他心情神奇地平静下来。
这狐狸,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呢?宁楚仪颇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又觉得,这样的子硕,这样鲜活无比的子硕,比之前那个沉默伟岸的祭祀,看起来更是动人。
前院的打铁声,偏房里容儿的织布声,还有背后子硕清浅的呼吸……
一切都是如此温馨。温柔乡,英雄冢,便是帝王也抗拒不了这诱惑,何况他一个小小捕快?
宁楚仪心里暖的厉害,明知道子硕的左手很不规矩在他腰上抚触,也没有抗拒。他只愿这一刻的温情,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就让他这样沉溺下去才好。
然而,整日这般风花雪月那也是不可能。第二日,宁楚仪还是回县衙去应卯了。回去后他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当日来督促办案的监察竟然在回京的路上遭了劫匪,一命呜呼了。
“什么?”宁楚仪吃惊地看着小六,“怎会有劫匪出没?那些劫匪抓到了吗?”
小六嘿了一声,道:“自然是抓到啦,劫匪说他们只为钱财去,没打算伤人性命,没想到监察要钱不要命啊,他们一不留神,就取了他的性命,现在还在牢中喊冤呢。”
宁楚仪皱眉:“上洛向来太平,这周围是何时出的劫匪?不知咱们大人可否会受到牵连。”
小六摇头道:“谁说是咱们这里出的劫匪了?劫匪是在雍州那出现的,那是京兆尹的事情,和咱们大人没有关系。”
宁楚仪心中舒了口气。
“没想到长安竟然也有乱匪在。”宁楚仪低叹,心中不免有些怨怪,子硕不是曾说不会伤人性命?为何这监察竟然真的丢了命?回去得问他一声,免得他仗着神力乱杀。以前他从不相信报应轮回,如今却在一夜之间转变,害怕这乱杀的业障会降临到子硕的身上。
“我听说,上面的圣人又要出兵攻打高丽,正满天下募兵。有些人为了逃兵役,砍了自己的手脚。有的嫌税负重了,卖儿鬻女,结果还是交不起税,家破人亡,就只好去当了流匪了。”
“原来如此。”年初圣人下诏,重罚自残手脚者,且就算是残了手脚,还是得照样服役。如此有流匪作案也是不奇怪了。
“还有啊,头儿。红袖楼的那个胡娘,也真是命够苦的。就在你受伤回去的那天下午,她忽然暴病亡了。可把那假母鸨儿给哭惨了,她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她,本指望能在她身上赚一座金山,却没想到这下子是亏的本都回不了。”
“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会就这样暴病亡了?”宁楚仪抿起嘴唇,面色不愉,一条人命没了,那鸨儿竟然只是哭自己亏了本,难道竟然没有丝毫恻隐之心?虽然胡娘来历不明不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未免太过诡异。毕竟,她可能是通源阁的杀手。
“仵作可去看过?真的是暴病而亡?”
“沈郎君验的尸。”小六偷觑他的脸色。
“哦,他怎么说?”
“他和别的仵作说的一样,说是暴病没的。那些胡人可和咱们中原人不一样,生了什么蹊跷古怪的病也不奇怪。我可是听说过,那些胡人的军队里,动不动就会有奇怪的瘟疫,一夜之间死个几百人的都有,指不准胡娘得的就是什么怪病呢。前日里看过她跳舞的客人都吓坏了,这两日红袖楼里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就怕被染上呢。”
宁楚仪一哂,虽然心中生疑,面上倒未表露。
“对了,头儿。”小六又拉住他,“上次查钩吻,就是那个毒/药账单的事情,我有件事横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不说又怕有些不妥。”
“和案情相关的,有何不妥!你说罢。”
“是,我曾查到,在东城的一家药房里,有一笔药的去向不明,便逼问了药房的掌柜。掌柜的说,当时给了别人,并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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