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长下首的白行徵平淡却坚决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有个别领导冷声附和:“行徵说的对,这关乎君临百年的声誉。自开校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不严加惩治,怎么对得起这百余年来为君临鞠躬尽瘁的先驱!”
白行律淡淡扫了那些附和的老者一眼,都是一些迂腐陈旧的糟老头,真是多管闲事。
“方晚的档案各位都看过了,他从入校的学费到生活费几乎都是靠奖学金支撑。我想请问,连洗漱用品都要从学院内务处领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这款手机,”把手中的手机扔在桌上,“这款是亚洲限量版手机,整个s市能用得起这款手机的人不超过200个。那么,请你们谁来告诉我,一个无信用卡无存款整个学期零用钱只有五百块的人,是怎么买到这款必须要有一定资产认证才会出售的手机的?恩?谁来告诉我?”
短暂的静默后,白行徵依然平淡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是他不小心捡到的,也许是他偷来的。总之,那部手机里,一条短信清楚的写道:方晚,答案给你了,请你别再纠缠我了。你看,事实胜于雄辩。”
“你跟我谈事实?事实就是你们根本不听方晚的解释,就将他关进闭思馆。我说各位,就算是杀人犯,也有申诉的机会。对不对?”
坐在白行徵下首的梅李芮冷笑一声:“申诉?一个贱民而已,没有打断他的手脚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还谈什么申诉。”
梅李芮下首的古丘摇头道:“梅部长,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不能无故宣判一个人的对错与否,如果他真的作弊了,那自当严办。但是倘若他是真的被冤枉了呢?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应该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梅李芮美艳的脸上满是厌恶:“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何况,谁会无聊到去冤枉一个贱民。古部长,你依然还是个老好人啊。”
白行律朝梅李芮勾起一个美到刺眼的微笑,甜声道:“芮姐姐,你也依然还是说话这么难听呢。”笑容隐去,语气恢复平淡,“把方晚带进来。”
过了片刻,方晚被两个纪检部的人押进会议室,白行律看见脚步虚浮的方晚,薄唇紧抿。好不容易恢复点血色的脸,此刻苍白灰败,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神情木讷。他最喜爱的那双黑葡萄一般亮晶晶的眼睛,无神又空洞。
白行律心里腾腾的窜起一股怒气,居然敢把他的人吓成这样,打狗还要看主人!
当下噌的起身,拉过被人押解的方晚,搂进怀里。转脸对一众脸色尴尬的高层领导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不准开除方晚。”
“砰”的一声,白行徵拍桌起立道:“白行律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其它事我都随你,惟独这件事不行!这不是私人恩怨,是关乎整个学院的名誉问题,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白行律不语,揽住方晚的手臂收紧。
坐在白行律旁边的古阆忙站起来解围:“坐下坐下,都坐下。大家都是斯文人,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律,快坐下!”
白行律站着没动,扫了在座几位元老级高层一眼,意有所指道,“各位,我手中有些很有趣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会影响到本校名誉。要是你们有兴趣,可以来找我私下聊聊。”说罢打横抱起方晚大步往外走。
白行徵在他身后沉声吼道:“白行律!”
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方晚,闻见熟悉的林木香后,又被熟悉的温暖胸膛抱住。心里顿时一阵委屈,埋进白行律胸膛大声哭起来。
真是的,自从妈妈死后,他还从没这么委屈过。扯着白行律熨帖的平整的制服,哭得鼻涕眼泪横流。
“我……我没有……作弊……没有……没……有作弊……没有作弊……”
白行律的心像是被人狠捏了一把,一阵闷痛。才说过不会让他再被人欺负,这才不过月余,就印证了那句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抱回公寓后,方晚还在不断抽泣,断断续续哭着说他没有作弊,不要开除他。白行律放下他,想要去找毛巾。可是方晚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松手,一去掰他的手,就哭得更厉害。
无法,白行律只得用袖子轻柔的擦着方晚满脸的鼻涕泪水。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作弊。不会开除你的,不会的,快别哭了。”
方晚不听,反而拉着他的衣服哭得更加伤心欲绝,恨不得用哭出来的眼泪淹死他们俩。
白行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小子在床上哭时春水盈盈,楚楚可怜,每每让他“性”趣倍增。可是现在这么个不要命的哭法,他堂堂白大会长还真招架不住了。
“喂喂,别哭了好不好,都说了不会开除你了。喂,你鼻涕又流出来了!喂!别乱蹭!”
娇生惯养的白大会长,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被人围着转惯了,哪里安慰过其他人。还是哭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其他人……
等方晚枕着一片温热的物体,听着某人沉稳的心跳睡过去时。那位某人面呈菜色的盯着怀中的方晚,一脸悔不当初。
当初怎么就觉得他纤细惹人怜正合本会长的口味了呢?!
将方晚平放在床上躺好,给他怀里塞了一只枕头。白行律紧抿着嘴,摸了摸他红肿不堪的眼睛。
有人敲门,不等白行律回应,就自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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