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八米
陆渊一直都是陆邵清心底的一根刺。
他想着时间久了,就算这根刺拔不出来了,那就让他慢慢氧化吧,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
可偏偏总会有人跳出来,不时地撩拨一下那根刺,还会有人为那根刺抹上一把防氧化剂。
他觉得讽刺,他一个再活一世的人在很多人心里却还抵不过一个死人!
而这幅画,更是他两辈子里最大耻辱!
他的眼前仿佛又晃过了那张大年三十在陆渊的房间找到的照片,心底噌地一下燃起一阵火来。
于是他二话不说地从洛嘉恩身后一把抽过那幅画,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哐”的一声,画框上的玻璃顷刻碎成了渣渣。
洛嘉恩被突然地这么一下吓住了,愣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冲着陆邵清大喊:“陆邵清你疯了吧!”
仿佛把那幅画砸碎还不够让他感到痛快,他不顾那堆碎玻璃渣,用脚踩在那幅画上狠狠地碾着。
那是洛嘉恩留下来的最后能够用来好好回忆陆渊的东西,更是他一笔一画地画了足足一个月才作完的作品!
他用尽力气一把推开陆邵清,陆邵清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生生地往后退了两步。
洛嘉恩趁机弯下腰拾起画纸,小心翼翼地抖去上面的玻璃碎渣,再极其爱惜地用手拍去画上的灰。
陆邵清彻底被洛嘉恩这视如珍宝的样子气坏了,双目通红,不管不顾地走过去与洛嘉恩抢夺画纸。
洛嘉恩比陆邵清在个头上就要矮上些许,人也没有他结实,自知力气大不过陆邵清,却也卯足了劲儿跟陆邵清对着干。
陆邵清气极了,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那张画纸被撕成了两半!
陆邵清看着手上那半张画,没有任何犹豫,发泄般得将它撕得粉碎,重重地往洛嘉恩身上一抛,“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忘不了他!”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洛嘉恩的眼泪刹那间就涌上了眼眶,却还在憋住,不让泪水留下来。
这一年多来,陆邵清是头一次对着他发火,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触到了陆邵清的逆鳞,难道就因为他看了一眼他为陆渊画的画吗?
他从来没有在陆邵清面前隐瞒过他喜欢陆渊的事实,也以为陆邵清会和他一样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都已经妥协到愿意陪陆邵清睡了,为什么陆邵清还要这样子逼他?
洛嘉恩的妈妈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身体一直不好,在他刚刚断奶的时候就走了,洛父对他从小到大可谓是百依百顺,绝不容许他受半点委屈,可现在,陆邵清却来凶他,还弄坏了他的画!
他越想越委屈,再也憋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洛嘉恩一边用手抹去眼泪,一边不忘大声地用言语向陆邵清反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是陆渊了吗!”
陆邵清最怕看见洛嘉恩流眼泪,看他哭了,简直能要掉他的半条命,可是洛嘉恩带着哭腔的话语更是一字一句地剜着他的心,他苦笑一声,“所以,直到现在,你的心里还是没有一丁点留给我的位置是吗?”
洛嘉恩简直要被陆邵清气笑了:“什么位置不位置?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不矫情?”说完后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陆邵清,我们只不过是包养关系罢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吗?!”
陆邵清气得面色发白,随便抄起书房里的东西就往地上摔去:“是!我他妈的就是这么傻!”
说完后陆邵清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洛嘉恩也不再压抑,大声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纸,试图把他一一拼合好,可是陆邵清撕得太碎了,有些他根本没办法再把他拼合好了。
楼下的刘嫂被怒气冲冲就冲下楼的陆邵清吓到了,她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见过不少次洛嘉恩耍小性子发脾气,可从来没有见过陆邵清发这样大的火。
她看着陆邵清离开了家门,却一直没敢上前拦住他。
这时她听见了书房里传来洛嘉恩的哭声,叹了一声“作孽哟”就小跑着上去想要安慰这位少爷。
洛嘉恩看着推门进来的刘嫂,哭得愈发大声了。
刘嫂看着这个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漂亮的孩子哭成了这样,心里难受得就好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一样,她心疼地扶起坐在地上的洛嘉恩,“哎哟,不哭不哭了,地上太凉了,咱们起来说。”
洛嘉恩吸吸鼻子,打着哭嗝,“刘嫂……陆邵清他凶我,还弄坏了我的画。”
刘嫂摸摸洛嘉恩的脑袋,哄孩子似的:“我在这个家这么久,哪能不知道陆少最心疼您了啊,他宁愿抽自己两个耳刮子也不愿意动你一根手指头啊。”
洛嘉恩以为刘嫂不信他说的,指指地上的残渣,“你看嘛!”
刘嫂叹了口气,“你们俩呀,别闹了。陆少那么喜欢你,你也别老让他生气啊。”
洛嘉恩不服气地质问:“难道他喜欢我,我就也要喜欢他吗?”
刘嫂哑口无言,摇摇头,心想小年轻们的事儿她是管不了了,转身进了厨房,说是帮洛嘉恩热杯牛奶去。
打那之后,两个人就陷入了冷战。
洛嘉恩习惯于每次闹矛盾了就由陆邵清把他哄回去;而陆邵清这回则是铁了心了不再腆着脸,像条狗一样追着洛嘉恩了。
洛嘉恩等不到陆邵清来哄他,就更气了。可他向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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