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种实际上就是搞特权,大概就是“团体票、会员票”这类。如果遇上政府机关单位搞福利,包场让员工免费看电影,看似影院因此而掏了电影票的钱,但实际上影院的风险转嫁做得很好。因为电影城总少不了和各种政府部门公关,遇到这种事情,影院便会瞄准时机,机关单位观影不走票,只发放了进场标识。这时候产生的票房可能就被影院加到了任意一部他想加入的电影,或者成为影院不公开的收入,这收入虽然不大多,但重在积少成多。此外,影院针对会员的预售票上,有些是没有电影名称的,预售票上只标明是哪个厅,无论会员看什么片,预售的票款却已经都转到了某部电影的账面上。
第四种是“捆绑套餐”。不知几时起,爆米花和可乐变成了电影院观影的标准配置,捆绑套餐便应运而生。具体做法就是把影票的价格摊进套餐里的饮料和爆米花费用中去,赚取差价,一般情况下是在团购票里体现。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差价,其实一个电影院最盈利的部分并非电影票,因为利润分成的不均衡性,通常一部30元的电影票,影院卖出去后最多也只能赚取五、六块钱的利润,剩下的还要分给电影投资方、发行方、演员演出费等各种费用。
而影城小卖部的饮料和爆米花不一样,做过餐饮的都知道,饮食这些东西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通常一杯可乐的成本可能不足一元,爆米花的成本会更低,但两者捆绑一起成为一个套餐,便能卖到30元甚至50元,利润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五千。前来看电影的吃瓜群众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他们甚至觉得几十块能买一个套餐很划算,便纷纷掏腰包买单。
马克思曾在《资本论》说过:资本家的本质是唯利是图,当利润率达到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家便敢于践踏世间一切法律。相信小马哥如果看到如今电影小卖部的生意后,一定会改写《资本论》。
最后一种便是“改系统”,即由人工进入电脑票房统计后台终端修改数据。大家都知道,系统是程序员设计的,程序猿并不是猿,而是人,既然程序是人设定的,便能由人随意更改。我卖了一万张票,但却可以后台修改成10万张票的数据,一个网站的点击率都能后台修改,这其中自然是为了提高影院的曝光率,其实最后都和利益切身相关。
说到底,陈书生今晚接到的任务,十有**就是偷票房,具体是偷票房还是刷票房,俨然不在陈书生关心之列。这是那些商业巨头们之间的博弈,一城一池得失都不在话下,却都和陈书生无关。
而陈书生作为影院的值班经理,首先他是万达集团的一名员工,员工的天职就是完成上级吩咐的任务,所以,陈书生也不操心《孤岛惊魂》背后的大财阀之间的斗争,当务之急,早些完成任务回家睡觉才是正道。
是夜,万达影城东城店,陈书生一众彻夜奋战,售票前台只亮着几盏射灯,昏黄的灯光下,忙碌的身影坐的笔直,只有鼠标随着手臂前后移动,然后只闻打印机的出票声音发出,一排连号的电影票便被打印完毕。再被人影撕开票根丢进抽屉,而剩下的电影票则直接丢到垃圾桶,以待第二天集体销毁。
连续工作几个小时以后,李易峰突然从后门进来,他几时出去的都没有人注意到,见他提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饭盒放在柜台上,售票的几个人马上蜂拥而至,说好的宵夜,峰哥果然不负众望。
除却肯德基的一些套餐外,李易峰还专门跑到烧烤店买了很多烤翅回来,啤酒、饮料则由小卖部提供。如此大快朵颐一番,倒也对得起彻夜刷票的辛苦了。宵夜后短暂休息了一会儿,数人又再次投入到刷票工作当中,终于在凌晨五点时完成160万票房任务。
看着身后堆积如山的电影票和同事们略显疲惫的脸孔以及电脑屏幕上票房的数据,众人心中都是唏嘘不已。同一时刻,万达影城的其他分店包括全国80多个城市拥有的150家影院都完成了分内指标。
这一夜,是万达人的集体狂欢;这一夜,许多国产电影将刷新同类影片票房纪录,在中国电影史乃至世界电影史上画下深刻一笔。而这些光鲜的背后,是由千千万万个陈书生这样的底层工作人员不眠不休换来的。人们会记住的,可能是某部影片成为强档黑马,成为年度票房冠军,但人们可能不会知道,这种刷票房的恶性循环一旦埋下种子,便无休无止,最严重的后果便是导致国产电影的两极分化。
将会有很长一段的时间,国产影片的质量严重良莠不齐,电影的口碑和票房也会严重不成正比,而这种后果的缔造者,便是千千万万的影院工作者,虽然他们不是幕后黑手,但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已经把他们推向了危险边缘。
陈书生找工作只为求财,何错之有?陈书生作为员工,听从领导安排完成任务,何错之有?陈书生借此了解圈内规则,以待日后举一反三,又何错之有?
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还有巨大的观众群体性水平分层差异,表面上造成此巨大鸿沟的原因来自受教育程度,比如工地务工人员与在校大学生,比如学计算机专业的与学电影学专业的,即使是学文学的学生对于电影的解读能力都非常不够乐观。
这其中的罪魁祸首一方面是中国经济分层造成的“受教育机会不均等”,另一方面是“高考的选拔机制”中对于“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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