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被冻得脸青唇白还在认真练字的萧绍酬,叹了口气,无奈道:“阿丑你给我过来!”
萧绍酬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分乖巧地起身走了过来。
“身体是冷是热都不会吭一声吗?非要添乱是不是?”
他摇了摇头,开始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哥哥,不冷。”
我斜睨他:“不冷怎么会抖?”
四娃的脸再度呈现出思考的状态,直到我差点失去耐性时,才慢吞吞地回道:“写着,不冷。”
意思就是写着字就不冷了吗?
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吐槽都没力气了,勤劳勇敢的好皇帝啊,为毛你有这个命却没这个运呢?!
自从上回在猎场,我丧心病狂地开弓射了萧绍未一箭后,我作为摄政王平稳生活就开始出现了裂缝。
首先,是那日的激烈冲突,当时萧绍初一遭受到攻击,四面八方的扛旗士兵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气氛一度剑拔弩张,而萧绍寅则反应迅速地将即将坠马的爱人抱住,一副惊骇欲绝的惨淡面容,说也奇怪,大娃明明将这种崩溃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我还一度担心他失去理智将我当场砍死,可没想到的是,他面对可称得上是杀夫仇人的我却并未表现出奔放狂啸的一幕,而是较为平静地对我说了一个字——滚!
四周这漫山遍野的武装部队在他的示意下也对我解除了警报,直到我与四娃安然无恙地回到紫宸殿时,我还沉溺在这玄幻世界的风魔凌乱中。
但随后,我很快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是朝政方面,原本可依靠的势力就不多,这么一折腾后,基本上除了旧皇党外,没有任何人搭理我,我的属性终于也跟四娃一样了,成为了朝堂里名符其实的吉祥物摆设。
二是安全方面,由于皇宫守卫的叛变,兼之朝堂地位的变化,紫宸殿内外都塞满了探子与耳目,原先被打发出去的宫女嬷嬷们又逆袭回归了,我与四娃如今可说是惊弓之鸟,每日在紫宸殿吃着三素一荤的冷饭冷菜,要知道在几个月前,我们吃的可是一素八荤的珍馐美味啊!
更令人气愤的是,随着季节的变迁,天气的转寒,尼玛连棉被都不加多一条,经过我长达五天的抗议与斗争后,管物资的嬷嬷才臭着一张脸姗姗来迟地送来一床棉被与一个……火盆。
卧槽!整个大殿冷成渣了啊,多给几个火盆会死啊!
这是要冻死我们来逼宫的节奏么?!
好吧,这还不算重点,重点是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尼玛吃个饭一大堆嬷嬷宫女强制性围观,深感不祥的我每回都得运功查看有毒没,睡个觉起夜床都能听见床边脚步声响,尼玛每晚都在担心受怕,摔,这种日子没法活了。
三是关于旧皇党们的谜踪魅影,事实上,这个才重点,也是为毛我跟四娃一点势力都没有了,还能苟存于世的真正原因。
姚太傅并没有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投奔了大娃二娃,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称病在家不来上朝了,据小道消息传,这老头失踪了,人间蒸发了,大娃二娃一心认定密诏在姚太傅手中,为寻得人急得嘴角都上火冒泡了。
至于姚太傅代表的旧皇党,因势力太过晦暗不清,盘根错节的关系,大娃二娃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至于虎卫就更加渴望能得到而不是对峙了,而这两股势力虽然对我目前的状况表示爱莫能助,但在表面上还是很明确地支持我的,于是这投鼠忌器的两人对我自然不会干脆地一刀杀死。
本来猎场那场好戏,是大娃二娃两人布下的鱼饵,刻意调动大量的武装势力,营造出逼宫内乱的可能假象,一是用来钓出姚太傅,二是用来给各在观望中的朝臣势力提个醒——该是时候抉择出派系了,三是羞辱我,这是必定的。
哪知,场面一再失控,脱离了大娃二娃的掌控,我又是赢了赌约,又是将二娃给搞成重伤,这场戏唯有早早落幕。
别看大娃长着一副理智仁慈的圣父模样,实则斤斤计较到不行,虽然当场放走了我与四娃,但背后的龌龊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否则,我又怎会步步败退,堂堂摄政王连餐热饭菜都吃不起,以他的阴郁脾性,我完全相信,若是有朝一日他清除掉了所有障碍时,必定会将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哥哥,书。”正当我晃神间,一双纤细冰凉的手却忽然摸上了我的脸,我克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
近半年来的调养使得他身量抽高了一大截,细幼的躯体宛如柳树抽芽般变得挺拔、修长,少年青涩的五官也逐渐长了开来,智力不足所带来的缺陷在他脸上却一丁半点也没显示出来,长期的寡言少语反而带出一种隽永沉静的气质,隐约形成一张漂亮面孔。
“书?什么书?”我略微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随口回道。
萧绍酬收回他那双冰棍似的手,从地上拾起一本书递还给我。
那是本山海奇志,是从静山枫苑带回来的,当时的我秉承着宁带错不放过的原则,将先帝部分遗物都给迁回来了。
这本书大概是我前几日为了消磨时间,胡乱挑出几本杂书放在桌上的其中一本,但我还没来得及翻看,适才恍神时,可能不小心撞了下来。
我拿起这本山海奇志,随意地翻了起来,这本书的内容类似于我在现实世界中的《山海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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