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灼灼6
约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虽远了些,好在风景宜人,又安静的惬意,因此周霆琛走着,也不觉得累。被鸟儿携带着的各色种子在周围等待生命的土地中扎下了根,一到春天,便齐齐地窜了出来,姹紫嫣红,吐露芬芳,时不时随着那掠过的风羞涩的颤抖起来,宛如闺中少女,刚满了岁数便被媒人拉着手夸赞漂亮,好不可爱。周霆琛目光一路掠着它们,不知不觉就到了工厂门口,门锈了大半,他一推,便发出吱呀呀的声响。黑暗的工厂随着推开的门,打入了一方光亮。那光起头时是梯状,再呈矩形向里延伸直至对面的墙壁,周霆琛隐约瞧见右边无光处站了个人,以为是安逸尘,便毫无戒备地走了过去,那人却一晃,消失在黑暗中。周霆琛一凛,立马转到身边储物箱掏出枪埋伏着。黑暗中他看无法判断对方有多少人,只能凝了耳朵仔细分辨。突然地上的光影一闪,一道人影斜着窜了出去,周霆琛赶紧追去,那人却回头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只看到燃烧着的火星下是一小截白色的烛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却猛然有人起身,大吼了一声“快跑”就扑过来揽着他的手臂往外冲。二人几秒亡命逃亡后身后炸药猛地炸了开来。被压缩许久的热力一瞬间涌了出来,化成火红的蘑菇云翻滚着膨胀,火舌甚至沿着厂门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呈弧状扩散的冲击波向他们迅速袭来,击在他们背后。他们一个踉跄,险些被震倒。又狂崩数秒,正好到了一座木桥上。桥下小溪淙淙流淌,如鸣佩环,他们松了手,各次或靠着或站着休息。口鼻中火药的呛味还未散去,安逸尘扶着栏杆大口喘着气,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力猛地袭来,他本能的避开,黑色风衣摆随着他的转身如波浪般荡了一圈。他稳了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用枪指着自己的人。他看见那人看他的眼神,跟看任何一个罪犯,别无二致。
安逸尘突然间连反抗都不想了,他苦涩的叹道:“你连我都信不过。”那人听了这话,却嘲讽似得冷冷一笑。他举着枪绕安逸尘踱了半圈,将枪口顶在他的后脑勺上,冷冷开口:“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我遇险,你都会出现?”安逸尘没想到他会这么误会自己对他的关心,心中凄凉,本想立刻解释,可千言万语盘根错节在一起,他开了几次口,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赌气的念头突然冒出,反正又解释不清,他也干脆闭嘴,到想看看那人会把自己怎么样。正发着呆,身后人却突然“呃”了一声倒了下去,安逸尘猛地回头,见他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像是发了什么病,一瞬间脑中天崩地裂,赶紧把他揽在怀里,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周霆琛此时孱弱非常,却依旧倔强地说道:“我不用你管!”安逸尘觉得他就像丛林中的刺猬,全副武装用刺保护着自己,也不介意是否扎伤了别人。他替他感到心痛,也不理他,拉过他的手帮他把脉。信息随着那人的脉搏传入了他脑中,短暂的失神后,他难以置信的望向那人——那威风八遍正气凛然的周霆琛,居然会吸食鸦片。发愣间,周霆琛一阵抽搐,竟从他怀中滚了下来。安逸尘为自己一瞬间的分神感到耻辱,连忙将他搭在自己身上,拼命向家跑去。跑了会儿,又怕他震的难受,只得改成小步,可路途本就遥远,他越跑越觉得永远到不了头,心里急的像是又十个鼓同时在敲,就要将他逼疯。幸好途中遇到辆黄包车,他一路催着车夫,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家。他喘了口气,差点要跌倒。他扔了一袋钱给车夫,便赶紧驮着周霆琛上楼。
安逸尘学过化学和中医,也曾了解过鸦片对人体的刺激,大体知道该如何配药来缓轻疼痛。他把周霆琛安顿在床上,翻箱倒柜的找出各种药品,判断成分后择出需要的,药品便捣碎投入容器中,胶囊便拧开胶衣,掂量着分量,对准容器口用手指弹着那胶衣的底部,将粉末一点一点的抖落出。安逸尘闻着周霆琛不住的□□,心中愈发焦急,可又怕力度大了撒的过头,越想越急,不由得频频回头看向那人。那人面色苍白,被咬破了的唇鲜红的渗着血,分外鲜明。发着毒瘾的他像是不断的承受着雷击,一阵接着一阵地抽搐,刚开始还能忍着,将声音呜咽在喉咙里,可不时有着要将他撕裂般强大的力量袭来,把他整个人扭得乱七八糟,他实在吃不住,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破碎的声音也将安逸尘的心扭得乱七八糟。安逸尘觉得他就像溺在海里的人,海水将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堵的严严实实,尽管拼了想吸入氧气,却只是吸入了一肺的海水。绝望将他塞满,他双手不住的扒着,努力的扒着,徒劳的想抓住什么似得。安逸尘看着他这般痛苦,心如刀绞,恨不得换了自己来承受这些。好不容易药调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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