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霖。”
这个名字其实陆小凤早知道了,只是不一样的,这次代表着的是他们的相识,陆小凤也认定了这是他们结成朋友的标志。既然是朋友嘛,那就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陆小凤也就把他现在最忧心的事情坦白了出来。
“你可知他是谁?”指了指死在地上的何力,陆小凤四条眉毛都往中间皱了起来。
曲清霖还是靠在那只蟾蜍之上,轻笑如常:“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不是谁。”不是他不能杀之人,这就够了。
看出了曲清霖的无所谓,陆小凤一声叹息更重了,这何力是个人人除之而后快的恶人,所以曲清霖这一招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只是啊,“他在西门吹雪要的那份名单上。”
西门吹雪有那么一份名单,名单上面不是好友也不是敌人,而是要杀之人,而一年之后他只杀四人,不管目标在万里之外乃至海外他都会追寻而至,这四人都是恶贯满盈之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挑选这些目标的,但谁都知道,西门吹雪对目标的执着。而现在,西门吹雪的目标之一被这人杀了,西门吹雪之后的反应可想而知了。
想着这些,陆小凤觉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这就是他之前结交时的纠结,但是曲清霖这人,他一眼就想交个朋友,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这种想法,所以就算是这等麻烦事他还是依着心意做了。不过,“幸好你不使剑。”
提起这个,陆小凤又好奇了,他左看右看怎么就找不到这人的武器呢?何力的尸体上也看不出分明,没有明显的外伤,难道是……毒杀?
西门吹雪?或许这个名字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有着威慑作用,但对曲清霖来说,只不过是一笑而过的名字罢了,他并不惧怕什么,他甚至不需要怕死。“找麻烦的杀了便是,哪来那么多可烦恼的?”
杀了?陆小凤忍不住苦笑起来:“你不是说你平素最不喜杀人吗?”现在怎么说的那么顺口啊喂!
“那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而现在,终于来到中原这花花世界,他的心情一直很高昂,所以就连这何力犯了他大忌他都没留着。
“……”有人心情不好不杀人心情好杀人的吗?按照常理不该是颠倒过来吗?不过这也就是说,“你现在心情很好?”
“很好。”
“为何?”
这个问题让曲清霖又笑了,不知从何时起他最喜欢做的面部表情就是笑,因为笑着笑着他会觉得他是真的在开心,而不仅仅只是为笑而笑:“陆小凤,若是让你呆在同一个地方十几年,你现在也会和我一样心情很好的。”
十几年?陆小凤的目光从曲清霖的身上扫过,这不可避免的再次让他感慨一下这人身段的妖娆,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为何能够生的比女人还要动人呢?明明这人不矮也没瘦到和女子比苗条的地步,可偏偏除了妖娆惹人之外他找不到更恰当的词儿来形容他了。
“你几岁了?”
“二十五。”
“你却说你十几年前就呆在那里了。”没有明说罗刹教,因为他不知道这人是否介意这个事情被花满楼知道。
“的确啊,我十岁就遇见玉罗刹了。”没有陆小凤想的顾忌,曲清霖倒是半点儿不介意就说出了玉罗刹这个名号。
“十岁?!”惊的差点把酒壶给打翻了,陆小凤瞪着眼愣愣看着曲清霖,对曲清霖说的事情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童加入魔教?玉罗刹疯了还是这人疯了?
对陆小凤的惊讶没在意,曲清霖倒是忍不住长吁短叹了几声:“也怪我当时年少无知,轻而易举就给骗走了。”
“骗?一个包子?”这人难道是吃货?
许是陆小凤狐疑的目光太明显了,曲清霖淡淡瞥了他一眼,让陆小凤彻底感受了一把何为透心凉:“无论是谁,在饿了十天后都会为一个包子发疯的。”若不是他体质特殊,十天,早饿死了。
陆小凤怔住了,十天,一个十岁的孩子饿了十天,这是怎样的残忍?莫说是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他饿了十天后都会为一个包子失了理智的。“你……”才说了个你字,陆小凤就住了口,他开始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该不该问。
倒是曲清霖,他看出了陆小凤的疑问,不以为意的揭开了自己的伤疤:“你想问为什么一个十岁的孩子会饿十天吧?很简单呐,因为我爹娘那时都死了,没人养我,也没人会雇佣一个孩子做工,没经济来源就只能饿了。”那时的他和现在不一样,还会为了偷东西而自责愧疚,还会为了伤害别人而觉得自己厌恶。所以到最后,苦了的是自己。
曲清霖那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陆小凤怔然,就连花满楼都忘了之前的杀戮禁不住露出几许不忍的怜悯,无论是花满楼还是陆小凤,纵使他们经历过灾难但也从未无依无靠无衣无食过,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怎样熬过那十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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