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特工,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要想明白这个道理,也需要一辈子。
1964年,北京。
“代号127,现在组织上正在调查20年前豫明良同志的死亡事件。而种种迹象又表明由你作为日伪特工打入我党内部的卧底,使得豫明良同志身份暴露,直接导致了豫明良同志的惨死,对于这点你有异议吗?”
“不知道。”
“127,那我再问你。你认识刘敬之这个人吗?”
“我不认识这个人。”
“哼!”那问话的首长成峰冷笑一声,猛的拍案而起:“刘敬之同志当时是你唯一的单线联络人,你居然说你不认识他!127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装疯卖傻,我就不敢定你的罪!组织上是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沉默,那名被问话代号为127的中年妇女选择沉默。尽管她才五十上下的年纪,但你却可以清晰的瞧出岁月在她身上走过的足迹。当然,从她尽显的老态也可以推测出这名中年妇女十几年来过的并不好。
那妇女选择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那清澈的蓝天和朵朵白云,直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句话来:“做特工啊,是一辈子的事唉。”
见此情形,成峰也不好再说些甚么,毕竟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眼前这个有着几十年党龄的老同志就是日伪卧底,所以问话的态度是必须要注意的。成峰挥了挥手,示意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让大家都散了。然后自己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出了审讯室。
那名中年妇女名曰何雯君,代号127。是我党在抗日战争时期安插在天津的地下党特工。专门负责情报的接收,可谓是我天津地下党的核心成员之一。
在第一天的审问结束后,何雯君独自一人来到市委大院的后院河边,却发现河边石凳上一对老夫妻相互依偎着。远远的望着那对老夫妻,何雯君面无表情的脸庞突然开始扭曲,那两人她似曾相识!不,说的更准确一点,那两人是她曾经共事的同伴!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惊恐涌入心头。何雯君却只瞪了一眼他们,便拄着拐杖匆匆离去,消失在河边森林中。
次日清晨。
“首长,我可不可以翻供?”昨天还畏畏缩缩一问三不知的何雯君今天却最先开口说话,还提出要翻供,这让在场的人俱是吃惊不小,当然喽,也包括我这个陪审的首长。
“127,翻供可是要证据的。况且,你是认为组织的调查有误吗?周鹏和白洁同志将当时情形描述的一清二楚,难道会有错吗?”
在听到周鹏和白洁两个名字后,何雯君的瞳孔似昨日那般的急剧放大,接着一改端庄的形象,竟扯着嗓子喝雷子(天津土话,拼命的意思)大喊道:“你们这帮梭子(天津土话,值办事不讲理的人),根本不了解真相!”
成峰愣住了,何雯君的突然失态使他隐约感觉到这个案子并不似他之前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在盯着何雯君打量了许久后,成峰从嘴中蹦出两个字来:“说吧!”
1944年7月15日,上午9时整。
“呦,雯君,寸了(天津土话,巧了)。今儿个的天气真好,不是吗?咦,你咋个没和豫先生去塞饭(天津土话,吃饭)呀?”还隔老远,打扮艳丽的白洁见到何雯君便笑盈盈的应了上去。
“啊,额······那个······”见何雯君如此这般的支支吾吾,白洁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又继续说:“今儿个大伙儿都去51号花园(天津一家饭店)给豫先生加油嘞。”
“啊?加油?”
“咋个,你不懂?豫先生不是要在51号花园向你求婚(开会)吗?”
“奥,那个啊······他都求过好几次了。”
“那我们的雯君老师怎么现在还未结婚(开会)呢?”
“谁让他打牌总输了个底掉,定是个运气不怎么好的人。听周鹏先生说昨天他打纸牌抽了张大王(内鬼),结果还输了一塌糊涂,赔了好些英镑!我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人?”
“我说雯君唉,这可不代表着什么。那豫先生不就是运气差些了么?可他人好啊,又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你瞧今儿个这么热,你忍心让豫先生在青天白日(国民党)下苦等?”
“那他干嘛要选今天嘛!改天求婚(开会)好喽,而且这太阳又红的奇怪(日本人活动猖獗),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倒无所谓,反正估计红日(日本人)就快变落日了,可这青青的天和白白的日(国民党)确是比较刺眼。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也可以商量一下怎么逃婚(撤退)嘛!来,白姐我和你一起去,不怕!”说完,也不管何雯君愿不愿意便拉着何雯君的手欲走。何雯君用力挣脱了白洁,笑道:“白姐,不用这么急,既然要去见明良,可否待我回家换一套衣服?”白洁见何雯君挣脱自己正自尴尬,听何雯君这么一说便松了一口气赶忙赔笑着打圆场:“真怕方才弄疼了妹妹。那行,我也回去换套衣物。9时三十分时,我去妹妹家楼下接你,好不?”“那真是麻烦白姐了。”
下午14时26分,天津监狱审讯室。
“这位是耀华学校的何雯君老师,那这位就是迎春楼头牌的白洁小姐喽,啧啧,果真是两位大美人啊。额······这位是?”操着不怎么流利的中文,那名日本少佐来到一名瘫倒在地的少年面前,突然猛的拍了拍脑门,怪笑道:“奥,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学校的那谁吧?唉,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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