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诗晴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沈碧芙抬手摸摸她的脸,脸上散发着独属于母亲的慈爱光辉,“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有事情自己闷着,我问了你也不说,总是说自己能做好,自己能解决,却不知道我在身后是多么的担心。你不知道刚进门时你身上那种可怜的样子,吓得我差点把木头都扔了。”所以她刚才故意埋汰女儿,就是为了让她放下那根紧绷的精神。
一想到女儿在自己家都这么精神紧张,沈碧芙心里就是一酸,女儿在上班时该受到了多少苦啊,她这个母亲也实在太不中用了,不但不能帮上女儿反而要让孩子来担心自己。
“啊、额,妈……”夏诗晴喉咙动了几下,她很想说之前的可怜只是因为她晕车不适应的缘故,可是看着沈碧芙关心的眼神,她又舍不得说出真相。
最后也只能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妈,我不是说了吗,事情都解决了,公司还表扬我了呢。”
但凡是母亲,总是为自己的孩子骄傲的,在别人眼中一点小成绩,在母亲的眼里或许这就是一种天大的成就,沈碧芙也不例外。听到夏诗晴说她被公司表扬了,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吗,我就知道我女儿最了不起了,真是太厉害了。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夏诗晴眼神闪了闪,看着沈碧芙有些发白的头发,眼角深深的皱纹,嘴唇有些干了,都起了些白毛。她颤抖着握住沈碧芙的手,那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啊,指尖的老茧让她心疼的眼里忍不住泛起水光,却又被她硬是用理智收了回去。
这不同于生理性的刺激,而是从情感上升起的一种感觉。
“怎么了?”沈碧芙奇怪的看着女儿的动作,总感觉女儿这次回来变了好多啊,可是无论对方怎么变,她都是自己那个需要人疼的女儿不是吗。
“妈妈,我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如果这次……我是说,你可以跟我一起到城里,我那房子也挺大的,一个人住不习惯的。”夏诗晴结结巴巴的,试图将自己的意图表达的很清楚。可是从没接触过这种感情的她,再有理智也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句话。
沈碧芙笑着摇摇头,“我还是喜欢这里。”
“可是……”
“好了,趁着时间还长,多捡一些吧。”沈碧芙抖抖笸箩,让饱满的豆子都滑到袋子里,只剩下一些干瘪的豆子留在上面。
“回去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跟刘丹学学,你这个沉闷的性子啊,也只有她受得了。”临出门前,沈碧芙手里拿着几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村里人种的花生地瓜之类的东西,沉甸甸的压低了她的肩膀。
夏诗晴伸手去接,“妈,我来就好啊。”结果却被沈碧芙将手挡了回去,“我来就行,我都习惯了。”还是夏诗晴使劲才抢过来的,刚一入手,就忍不住咧咧嘴。
实在是太重了。
夏诗晴的鬼脸被沈碧芙看到了,她好笑的摇摇头,转身开始锁门,“下次来记得带一个大袋子,就那么一点小挎包你能带点什么。”
走出家门,在拐角处遇到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婶,大婶对着夏诗晴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你家丫头长得真好看,也懂事,来,大姨家里的萝卜,路上带着吃。”
说完给夏诗晴塞了一个还沾着水珠的大青萝卜。
#大婶你好热情#
面对热情的大婶夏诗晴也只能收下然后还礼道谢,大婶摆摆手,“一个萝卜啃着玩,我们家还多得很呢。”说完又拍拍脑袋,“坏了,我媳妇还在等我去晒衣裳呢,我先走了啊,沈妹子。”
热情的大婶,温暖的母亲,这是夏诗晴坐在客车上唯一的想法。等等、客车上?!马萨卡!救命!!!
天啊她又开始晕车了怎么办,司机大叔救命啊!
“消息都传出去了?”
稳重的声音,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灯光下男子面容平静无波,手中笔不停,白纸上迅速被写上一行行漆黑的墨迹,整齐的像是战争前夜准备好的士兵。
明明是五十多的人了,从外表上却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年纪,端正的五官和清秀的面庞,让人可以一眼就知道,此人年轻的时候也必然是一名出色的美男子。哪怕在自己家,他也穿着一身正装,并且一丝不苟的打着领带。
过了好久,赵高义轻轻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将写好的的纸条递给面前的人,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走动。从他不间断皱起的眉头可以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走了几步,赵高义转身死死盯着墙上挂着的书法,大大的【忍】字被写的龙飞凤舞,上半部分中的刀快要飞出那张宣纸了。
而他心中的那把刀也早就快忍不住了。
落款是二十三岁的赵高义。
当年的他是一个刚调来的市【和谐】委书记,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顶着一张和善的脸与别人交谈。如今他已经牢牢坐稳了这个市一把手的位置,当年那个会对别人笑称大哥的人变得严肃,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和小觑。
忍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不用再忍了。这种畅快的感觉加上即将上演的悲剧,让赵高义表情在平静和喜悦间不断变换,渐渐的有些扭曲了。
宗凯神情严肃的站在赵高义身边,安静得就像一根木头桩子,可一旦对上他的双眼,就会让人知道这个貌似忠厚的男人却是一个可怕的人。从他强健有力的身躯,以及双手虎口处厚厚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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