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安对我笑道:“公子不会因为我们几个强拉了公子喝酒,就去闹上官府吧?须知黄花姑娘也没有这个样子的——”
我说:“喝便喝,只怕你喝不过罢了。”
最末那人名叫陈戎,此刻也是坐下了,问:“如安,你说今日有贵客?”
白如安伸手挑了一下我下巴:“这等美人,不是贵客?”我拍开他的手,他却又笑道:“我已经如实相告自家姓名,公子就不肯和我说说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这摆明了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我说:“我叫安二狗。”
白如安:“……”
青衣那人名叫林竟夕,此刻哈哈大笑:“这可是公子真名?”
我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我一笑,他倒呆了许久,白如安推他一下,逗他:“没见识的样子。”
我道:“你们说了许久,就没人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白如安理了理衣袍,握住我的手,欺身过来笑道:“我若是说了,你可告知我真实姓名?”
我一笑:“自然。”
白如安说得不清楚,大抵就是京都贵族之间总嫌青楼中的人没有味道,更何况男子不同于女子,因而想了一个有趣的法子,便是在寻常人中寻姿色甚好的,请来此处,各取其乐,最后好聚好散,不做勉强,他说这句不做勉强的时候面色微红,看着我的眼神好不羞涩,我扶额,这,本少傅……
此刻他揽了我笑道:“你可愿说真实姓名了?”
我今日已经够丢人了,实在是不能再丢人,想起那人于我说,若是恼了拂袖走了便是,此刻只得故作潇洒,推了白如安站起来,行了一礼:“恕不奉陪。”
谁知我刚站起来,腿却是一软,几乎跌倒,白如安一把搂了我笑道:“美人哪里去?”
青衣的林竟夕笑道:“既然进了这里,自然确保你出不去的,我看你也是同道中人,何苦挣扎?”
我扶额:“在下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白公子白如安可是洛阳城里的大理寺少卿?”
白如安一愣:“正是。不想公子倒是知道这一层,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叹口气:“若你是寻常人家子弟,我陪你们玩儿便玩儿了,可是阁下的身份,草民不敢造次。”
这若是哪一日上朝撞见了,这让我一张脸往哪里放?
白如安的性子何其洒脱,听我这般说,却试朗声大笑:“什么时候要你造次了?造次的明明是我们,还请美人坐下。”我正要推开他,身子却没有力气,整个人向前倒去,他借势扶我——这小子分明是占便宜!
这时,我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年朗声笑道:“可是我来迟了?”
这声音!
本少傅听得心里颤了一颤,被白如安扶着站起来,听那少年正笑道:“今天你们又劫了谁来?”
他正向我看过来,对上我的眼睛,先是吓得一个激灵。我气急反笑,顾不得浑身无力,竟一把推开白如安,冷笑一声:“禹连?”
他腿一软,掉头就跑。
闭门不见
他先是往后一个踉跄,然后跳起来,转身就跑,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已经在这里了,他跑有个什么用?
我正欲去追,白如安拉了我的袖子,笑道:“怎么一见了年轻人,我们几个都不作数了?”
年轻人,你白如安就比我大半岁,还有脸在这儿光明正大调戏我?!
我头实在昏得厉害,追不上去,索性不追,我就不信禹连这臭小子不会来,因此我甩袖一坐,冲一旁坐着的三个人道:“陪就陪,日后你们别给我哭闹!”
我一扫方才拘谨,自己倒酒,把他们三人索性当了白菜,白如安乐意占便宜,我也懒得理他让他占去,他们聊别的,果然禹连不多时又小心翼翼回来,看见我被白如安揽在怀里,吓得差点没倒在地上。我看着他干笑,他摸着头,一脸无辜。
我问白如安:“这法子是谁想得?”
白如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自然是哪位太——公子。”
禹连险些昏倒在地上,白如安色胆包天,拉了我下巴就往下吻,吓得禹连当即冲过来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一脸说不得的苦痛:“碰不得啊!”
在座的三人都茫然看着他,我伸手搭了禹连的肩,笑道:“来,禹连,给几位爷解释解释本公子是个什么人。”
我一碰他他就浑身僵硬面色如土。
林竟夕性子洒脱,此刻笑道:“该不会是旧好吧?”
禹连得救一般,立马道:“没错,就是旧好!”
我被酒呛了一下,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使力,咬牙问:“旧好?”
禹连给我倒酒:“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罢。”
我接了他那杯酒,笑道:“你倒是聪明啊,这点子这么好,你爹知道不?”
禹连手里拿着酒壶几乎都要哭了:“我给你斟酒赔不是……”
白如安不了解现状,想是酒喝得多了,有些得意道:“你若是知道他爹是谁,吓不死你。”
我眉眼一弯,执了禹连的手:“那爷就说给小人听听,让小人也受受惊吓?”
禹连一头撞在我怀里,抓着我衣襟头都不敢抬:“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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