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流见时间到了,无法继续讨论那位大祭司的想法,上前取了他奉上的长剑。长剑未开刃,剑身被撒上甘露草的汁水,闻起来清香扑鼻。
他赤足踏上祭坛,祭坛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大大的八卦形圆台,台上绘了拜首自古流传的阵法,任江流高高举起剑,众人屏息以待,只见任江流保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忽然盘腿坐下,口中喃喃有词,虽然听不懂他念得是什么,却也能感觉到内中高深。
师无名望着坐在祭坛上的蓝色人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他不是看错了,那家伙……脸红了。
任江流闭着眼睛背诵心经,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悄悄睁开左眼,发现顾花君他们紧紧盯着自己,赶忙又闭上了。再睁开右眼,拜首民众将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老国主和大祭司盯梢。任江流哀叫一声,心中发虚,可也只能强撑着,伴随最后一句心经念完,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游龙一般舞起长剑。
顾花君饶有兴味的看着台上,看到任江流舞剑,说道,“这是什么剑法,好新奇。”
师无名无声发笑,师茵茵窃声道,“这哪里是什么剑法,他又胡闹了。”
剑尖插起符纸,口中含一口酒,噗的喷到符上,任江流喷完之后却未直接取下符纸,只在空中挥舞,符纸与空气摩擦,之前托师无名搞来的白磷达到燃点,骤然起火。
拜首百姓从来没看过这种情况,一见符纸凭空燃烧,轰然炸了。
趁他们刹那的慌乱,任江流一扬袖子,把让顾花君弄来的硼砂丢到油锅里。很快,油锅像热了那样翻滚起来,他徒手伸到里边取出法器,双法合并,顿时把场面推至□□。
“竟然真的把手深到油锅里。”
“你们看!他的手没有被烫伤!”
“高人啊!这真是高人!”
一直到此时,场面都在掌控之中,任江流拿出一张纸,再含一口茶喷到纸上,将纸张放到圆台中央,半跪下朗声吟道,“弟子恭请上神降临。”
别人一看他跪下,又说请上神降临,急忙跟着一起跪下,叫道,“恭请上神降临。”
纸上逐渐附上一抹诡异红影,是之前任江流画上的,他瞄了一眼,一见成功,心中得意又高兴,随即起身拾起纸张用双手托着,道,“上神来了,现在我要开始问问题,你们安静。”
“是。”众人老实应下。
任江流装模作样的问了几个问题,大约是您老怕黑吗,我们打扰到您了吗,你会降罪拜首吗?
怎样回答自然任江流说了算,偷瞄着众人露出满意神色,见好就收,将纸张放回阵法中央,以匕首割破手指,血滴在纸面上,收剑再跪,“恭请上神归去。”
众人跟着跪下,“恭请上神归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乌云聚集,云浪翻滚,青玄之色遮挡住了半边天空,厚重的云层只存在于国主府上空,大风突然袭来,呼啸四野,众人被刮的睁不开眼睛。忽然一道光芒自阵法中射出,不偏不倚,直直落到顾花君身上。
任江流愣住,心道他没设这道机关啊!
顾花君抓住衣襟,慌到,“师兄……”
“花君。”任江流顿时顾不得许多,直接从祭台上跳下去跑到顾花君身边,“你怎样了。”
顾花君觉得身体忽然滚烫,又一下子冰凉,热的时候浑身冒汗,冷的时候牙齿都在咯咯打颤,“师……兄……我……没事。”
“你没事个鬼啊!”任江流气的大骂,心中惴惴不安,疑惑自己究竟是到了个怎样的世界啊,莫非这个世界真有神明不成?
不。
这绝不可能!
“莫慌。”师无名道,他离得近,注意到那道光是直接撞到顾花君胸口,现在也是胸口隐隐发光,立即伸手扯破他的衣服,任江流不及阻止,本要发怒,之后却是一愣。
拜首人全被这场变故惊呆,老国主和大祭司赶过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任江流看了看他们,退开一步,流金的大字映在瞳孔,内中似含着无限澎湃的能量,压得人想顶礼膜拜。
胸口八个大字分别写着:
“潜龙于渊,四野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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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远远不到燥热的时候,提前下的几场雨更显清凉,叶缘翠绿,花枝嫩艳,树上鸟雀叽叽喳喳的吵闹,通往荣涧的路上百里顷碧,一眼望去生机盎然。
蔚蓝天空云卷云舒,早已不见昨日异象,任江流闷头闷脑赶路,眉眼之处蕴着烦躁,下压的嘴角显得冷酷而坚毅,全然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
师无名阖眼再睁,道,“少侠。”
任江流充耳不闻,他心中有一把发不出的火,简直烦得可以。
师无名目光凝在前方的蓝色身影,惯带疏离的眸子浮现些许无奈,苦笑一声,“少侠。”
荣涧与拜首之间隔着山头,需要大约不到三天的路程,他们这次走的是大路,因为此地人少,即便是在官道上也没什么人。
夹道边林木葱郁,空气淡然清澈,却洗不掉心中烧灼的烈火,任江流紧了紧背着的包袱,眼角不自觉抽搐,他这样走了许久,双腿早以酸的苦不堪言。
连叫两声没有回音,师无名的脸终于挂不住了,策马急行到任江流前方挡住他的去路,坐在马上俯身望着他,沉声道,“少侠。”
“啊,我听见了,有事你说啊。”任江流拧眉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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