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跟闷油瓶和胖子已经上了二楼,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会客室坐下了。对面一排椅子上最下首做了一个明目张胆系着武装带的壮汉,又有三个人坐在一边,中间就有和尚。
我眯了眯眼睛,最上边那个老头子我可是听说过的。这个人说是老头子,但还不到六十岁,其貌不扬,穿的像农村小老头儿,只一双手特别显眼。这人的手骨节特别宽大,而且瘦的皮包骨,皮肤泛黄皴裂,人就坐在那儿垂眼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不说话,一副昏昏欲睡不精神的样子,只在我刚进门的时候起身对我拱了拱手说了句“吴小佛爷”。但就那一眼,我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除了陕北一带的“马大手”,没人有这么一双手。
这人怎么说呢,早些年也是摸金校尉,跟胖子一样是北派的,在陕北一带很是有点名声。他成名是因为以前跟人一起下斗的时候,几人发现一个不小的墓,但是不小心在开棺的时候见了血起了尸,好在棺盖重而且几人没慌神手脚快,只是开个缝瞟了一眼就把盖压住了,任粽子在里面呲啦呲啦挠木头。但就那瞟的一眼坏了事,里面货重的很,几个人舍不得钱但是黑驴蹄子也没制得住粽子,不进不退的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这个马大手出手的,在棺材中间可能是陪葬品最多的地方凿了个洞,把东西掏出来,谁知道东西还没摸到就被粽子抓住了手,本来这断臂的钳子都是夹好了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让身边人的听出了动静,他就把整个胳膊伸了进去硬生生掐住了粽子,又让人把洞凿的更大了些,把明器都掏了出来。
一战成名,纷纷夸这双手掐粽子厉害,因为姓马,手又生的大,跟前的人就给了道上的称呼“马大手”。这老头子十来年的功夫,也确实带人下了不少斗,弄到不少好东西,只不过近十年慢慢就开始专门淘弄古玩,这些年的见识不少,眼力也在,古玩圈子也有点玩的风生水起的味道,已经不下斗了。我心里回忆了一下关于这个马大手的传闻,心里嘀咕着,这老头子专门来鉴定古玩不成?
想了很多,其实也就是半分钟的事儿,大家和和气气的落座之后,和尚起身互相介绍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人,反正本来这些事就已经很奇怪了。除了武装带和马大手,和尚另一边还坐了个风水先生,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听了听就知道没什么背景,有一手堪舆术而已。我笑笑不说话,这倒斗的谁不会看两下子风水,但是看风水的不一定会倒斗啊。
我们这边就三个人,没什么可说的,倒不是吹自己多牛逼,只是这几年折腾,是道上的人自然知道吴家小三爷和哑巴张王胖子的名头,不是道上的,也多说无益。至少那个武装带就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招呼完了,我端着茶杯喝茶,闷油瓶一如既往不说话,胖子拉着庄老板一个劲的扯这茶多好多好,庄老板看着也不大愿意说正事儿,两人一口京片子唠上了。哼,跟我玩儿,以为我愿意来就代表万事顺利了?拖字诀嘛,谁先开口谁可就没有主动权了。
我这边品茶品的高兴,时不时跟闷油瓶来个情意绵绵的对视,悠然自得的很。
“要说还是庄老板是明白人啊,这茶还是您懂,每个人喜好的茶还真不一样,是你好的那口儿没人跟你抢,不是你好的那口儿抢也抢不来,不过不管什么茶,水一冲一泡都得服软,庄老板您说是不是?”胖子放下茶杯冲庄老板笑嘻嘻的说道。
这庄老板也笑了笑说:“有道理,有时候非要喝不是自己喜欢的茶,是喝不出多少味道的,还难为给你泡茶的人。所以啊,我已经很少帮别人泡茶了。”
赵先生(就是那个风水先生)左瞅瞅右瞅瞅跟猴精似的不说话,武装带有点不耐烦了,马大手约莫是冲和尚使了个眼色,和尚笑呵呵的开了口:“泡茶的人自然是辛苦了的,还是要好好感谢一下的。不过二位,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品茶自是不分什么茶的,不多喝过几种茶,怎么知道茶的好?我和尚反正是很喜欢品各种茶的,来者不拒,呵呵,来者不拒嘛。”
看着胖子跟和尚在那左一句右一句打机锋,我照旧喝自己的茶,你不急?好,我也不急。你不急可能是因为你有后手,我不急是因为我也有啊,我心里笑的阴险,面上大约是带了点情绪,闷油瓶看得有意思,嘴角勾了点笑意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正要安慰他别急,不想被他先打断了话头:“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没事,大约是晚上天凉。”
闷油瓶拧着一双好看的眉毛,说:“你刚才还端着一杯热茶。”
哦,是呢,只顾看几个人扯淡都忘了。“说真的,我也不清楚,最近经常这样,大概是血液循环不太好吧。没事儿的小哥,就是不知道铺子那边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解释完,看似低声提了句铺子,说完用眼角余光看对面的人——和尚的耳朵动了动。
有戏。
闷油瓶看看我,把头伸过来附到我耳边,我又瞟到对面的人面目表情都紧了些,心里偷笑,注意力并没有往闷油瓶这边放,动动嘴唇的事嘛,又没什么话真的要说的。正想着,耳边听到他轻轻地声音:“你先前说的雨村挺好的,我们可以去那看看。”
闷油瓶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侧,打着旋儿往我耳朵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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