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宗拍桌一笑,道:“可叹你还是骁勇之人,你倒是仔细想想,若我们成事,那沈谦的锦绣前程终究会被你付之一炬,何谈安稳人生呢?依兄弟我看,趁大事未成,早日与沈谦坦白拉他入局,以他的能力早晚会名扬天下!”
贺戚骆骆骆抬头,深深的看了宋继宗一眼,语气平淡的问:“要是我们失败了呢,谋逆大罪,我是不怕千刀万剐的下场了,你们也早有退路,他呢?”
宋继宗楞了片刻,看到贺戚骆骆骆刀刻一般的棱廓上出现许久不见的温情,大概是冬日的阳光反射到雪地上过于刺眼,他听到一贯性格冷硬的大哥说“但求他一世安稳,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望!”
宋继宗觉得他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了,他应该是染上风寒了罢,不然怎么耳朵嗡嗡作响呢!
沈谦躺在床上几日早就发腻了,他胸口上的箭伤还未愈合,微微咳嗽就能牵动伤口,精致的眉头轻轻一皱,高阳的眼泪就扑簌而至,再强硬的女人她抵不过母亲这个角色的软弱。沈谦只好喝着苦到心里去的药汁儿,听沈菀念那些酸得不能再酸的酸诗。
“贺哥哥呢?感觉许久未见他了。”沈菀看着哥哥一脸不能忍受的表情,只好放下书册,转移话题。
沈谦微微侧头,道:“大概是到年底了,军营里事情繁忙罢。”
以往再忙都会来府上监督沈谦的练功,前些日子俩人还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如今看起来冷淡了不少呀。沈菀偶尔能和沈谦插科打诨几句,要是沈谦真的严肃正经起来,她是断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的。
沈菀温婉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沈谦的被子,道:“哥哥可要听听近来京城百姓街头巷尾的谈资?”
沈谦了然一笑,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得像宣纸一样,但逐渐长开的相貌隐隐可见后来的风华绝代。
“是关于高陵公主的?”自从被贺戚骆骆骆教导了一番,沈谦再也不将鄙夷之色带与脸上了。
沈菀点头称赞,“哥哥猜得不错!韦侯家的事情那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眼看官司都打到御前了,怎么还能盖得住呢?姚家小公子堪堪五岁,生得是圆润可爱教得是明理懂事,韦侯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嫡子,以前是不知,如今把姚小公子拉出来一看,怎么能不争呢?高陵公主才坐稳了侯府夫人的位置又如何会拱手让人呢?依我看哪,俩人就差没在御前打起来了!”
沈谦摇头道:“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了,姚氏虽养大了孩子,可保不保得住还有待商榷呢!”
沈菀大吃一惊,道:“这是为何?韦侯休妻在前,又不是她的错!”
沈谦道:“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太多,姚氏经此一遭怕是再也难嫁了,姚家也算是清贵之家,若是此事没有捅破之前,以他家的势力手段足以再给姚氏寻一门好的亲事,只是嫁得远些罢了。可现在韦侯跳出来抢夺儿子,姚氏当日费劲心力生下一子,到如今来看难免会被人指摘心机太重!再说,皇帝与高陵公主的事情你也是略有耳闻的,若是惩戒公主让韦侯休妻,那韦拂该如何自处呢?是继续当母亲被休弃的郡主,还是让皇帝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认回韦拂封她做公主呢?此事皇帝错在前,并不好评判。是以,有些人才这么有恃无恐!”
沈菀难过得不说话,如沈谦所说,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平,男人所犯下的错大抵都会推到女人身上来。当初若不是韦侯投机取巧誓要为皇帝分忧,又怎么会休掉原配让高陵上位,若不是高陵忌惮姚氏又怎么会纵火伤人?只恨韦侯当初被功名利禄熏黑了心,竟是连妻儿都可以舍弃的渣人!
高阳近日却茶饭不思,就是因为没有捉拿刺杀他们母子的幕后凶手,她简直是夜不能寐。想她也是开国第一位长公主,养尊处优多年竟是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连她的儿子都敢害,真真是活腻味了!
“夫人不必过于忧虑,公道自在人心,因果轮回,你得相信命!”沈侯这样安慰她。
没想到竟是换来高阳的一顿数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若不是我儿机智命大如今早已魂归九泉!命?本宫从来就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开国之初本宫也曾跟随先皇横刀立马奔波于战场,岂是由他这些黄口小儿能糊弄的?哼,胆敢害本宫的儿子就要承受得了本宫的手段!”
高阳咬牙切齿,眉眼狠厉,随即话锋一转,眯着眼盯着夫君,道:“莫不是你以为本宫和儿子双双归西你就能纳新人入门了?如此不把本宫娘俩放在心上,你居心何在?嗯?!”
沈侯一把年纪还要担负着哄妻子的重任,想他年轻之时也是fēng_liú倜傥学富五车,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说,还是天底下最贵重的‘林妹妹’,配与他为妻,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反抗无效便只有逆来顺受了。到最后觉得这种日子还不错,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过来了。现在遥想当初新婚之初,高阳担心他反感她的身份和请旨下嫁的做法,很是温柔小意了一段时间,现在仔细咂摸,便觉得犹如黄粱一梦啊!
高阳见夫君一脸怀念的模样,剑眉倒竖,气势如虹,大怒道:“莫不是真的存了此等心思?是哪个狐狸精不要命了,本宫不把她扒皮抽筋这辈子就不姓姜!”
沈侯头疼,道:“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哪还有别的心思呢!你好好照顾儿子才是,那些‘扒皮抽筋’的话岂是妇人能时时挂在嘴边的?贵为公主整天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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