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被众人压着经过石门旁边,目光落在安详躺在石床上面的人,绝美的面容,神态安逸,恍惚让人觉得下一秒那双紧闭的双眸就会睁开……
多少年了?他谋划了多少年?只为今朝伊人能够苏醒于花千树下再次回眸一笑喊他一声:“清哥……”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奢望。
柳姬……清哥对不起你。
祁清被身后的人推攘一下,红着眼眶不舍的从那人身上移开,弯曲着腰超前走去,只是越走那双眸子中的光芒越黯淡,直至消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秦歌在梦中很不踏实,一直以来都有一双手牵着她往前走,很温暖很有力。
但是今天,这双一直牵引她的手消失不见,她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往前跑,声嘶力竭的想要喊叫却不知道从何喊起,只能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想着自己为何哭……
“歌儿……”有人推她,她睁开眼睛看见一脸疲惫胡子拉碴的师兄姬御,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
她哑着嗓子开口:“他呢?”
姬御目光闪退了一下,嘴角苦涩,看向别的地方:“你睡了两天,应该很饿吧,师兄这就让厨房的送饭菜过来。”
“他呢?”秦歌苍白着脸,不甘的再次开口。
姬御沉默了,手放在被褥上面攥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榻上的小人儿倔强的眼神,终于松口,带着某种伤感:“他走了……”
秦歌撑起身子,挣扎的要起身:“他去哪了?”
姬御眼看着她手上的伤口裂开渗出鲜红的血迹,连忙按住她:“你不要命了?!”
“他去哪了?”秦歌泪眼婆娑的看着姬御,感觉胸口疼的压抑:“祁墨他去哪了……师兄你帮我把他找过来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要告诉他,我还没有告诉他笙儿是谁的孩子,还没有告诉他……还没有告诉他我……”我有多爱他……
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往下掉,她凌乱着发丝坐在榻上,抱着姬御的手臂哭成一个孩子,不住的喊着找祁墨,找祁墨……姬御抱着她目光复杂深沉,最终化为唇角一抹苦涩:“他不在了,歌儿。”
伤口总是要揭开才能够更好的复原,既然所有人都不愿意当这个刽子手,那么他来。锦笙只剩下她这一个亲人,倘若连她都不愿意振作,一直低迷,锦笙该怎么办?
秦歌听见姬御慢慢地开口,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这间屋子内不停的旋转往她的耳朵里钻,纵使她捂住耳朵都能够听见。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师兄求求你不要说了……”她哭的哽咽,蓦地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姬御连忙喊花千过来,一时间屋内忙作一团,只剩下榻上那个静谧闭着双眼的女子,死死的咬着嘴唇,眼角还闪烁着泪光。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祁墨是她的仇人,是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她像一个孩子般贪婪的去占有去享受这个男人给的宠溺,因为她打心底知道这份宠溺她不需要去回报,所以她任性去践踏这份宠爱这份给予,因为她知道这是他祁墨欠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疯狂的爱上那个男子为她皱起眉头的样子,看着那双桃花眸子中盛满的爱意和无奈,心底就会升腾起一股子骄傲……
若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对她不离不弃,她只相信这个人是祁墨。
看吧,秦歌!因为你的不珍惜他终于松开了你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在就算你忏悔哭死这个人也永远都不回来了。
祁予琛这三个字,她已经用烫红的烙铁印在了心底深处,因为太深,她不敢去触碰,生怕自己会疼,可是如今这个名字的主人终于离她而去,她再也没有勇气去触碰。
他们之间的冤孽到底是从大燕亡国之日开始,还是氤氲春日时光的百花节?或者更早……
再也不会有人徒步登长白一天一夜,白了华发长跪于那扇大门口只为她能够重生;也再也没有一道清冷坚定到可怕的声音诉说:“……我不后悔。”
是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关于那两年的空白,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祁予琛他安排好了所有事情,这些事情里面包括她!他竟是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再也不要她了……
醒过来的第三日,她在院子里面晒太阳,锦笙捏着一颗珠子跑过来放在她的手中,表情有些忧伤:“这是那个漂亮叔叔的珠子吗?”
秦歌看着掌心的夜明珠,眼中闪过怀念还有疼痛,却不得不扯开唇角对着锦笙笑:“笙儿怎么知道的?”
锦笙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面,低着小脑袋:“漂亮叔叔跟我说的,说珠子上面有送娘亲的一句话……那个叔叔走了还会回来吗?他有一双跟笙儿一样的眼睛哎,不过叔叔的好像更加厉害会变颜色……”
秦歌已经听不见笙儿到底又说了些什么,只感觉掌心这颗温润的夜明珠似乎有些发烫,烫到她的手掌连着心脏一起疼痛。将珠子举到面前细细的看,这颗珠子是在马唐山尼姑庵里面他送她的,当时只记得天空有微雨吹得有些凉,而他的指尖温热……
这场关于生命的送别里面,有所有人,唯独……没有她。
赠卿三生欢愉。
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赠卿三生欢愉……却不知道没了他,她再也不能够真正欢愉了。
醒过来的当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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