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问:“嘉嘉,刚开学的时候,你外公给你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丁嘉很怕这个问题再伤害刘迪明,可又似乎……和刘迪明没太大关系,何况云烟也是他好朋友,于是他说:“一万四千五百块。”
众人心中一惊,难怪这段时间刘迪明又买电脑、买手机、又一口气买了好几身价格不菲的新衣服,时常夜不归宿,回来吹嘘五星酒店的服务就是高级……原来都是这么来的。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怎么办呢?
“我一个外地人,没本事,合法手段只能求助于警察叔叔。”云烟这话是对陈雄、周肃正两个本地人说的,“你们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就听你们的。”
周肃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管合法非法,你要干就干,干完了……推给我就行。”
陈雄的嘴巴变成了一个o型。
云烟看着周肃正波澜不兴的神色,品味了这话两秒钟,露出个玩味的笑:“你们本地人啊,就是有本事。”
第三章(下)
很快,周肃正就弄清楚了一件事,刘迪明开学来迟,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看不上这所学校,而是为了筹措大一这学年九千块钱的学费。
刘迪明家境不宽裕,好在大学开通了助学贷款的绿色通道,决不会让哪个学生因为贫困而失学。助学贷款无利息,许多留了个心眼的学生,哪怕家境尚可,也办理了贷款,将这笔款项另作他用;而反倒是真正需要这笔钱的刘迪明,却迟迟没有来办理。大一功课稀松,不少学生参加了勤工助学,或做家教,或者在食堂帮工,每天只花费一个小时,并不影响学业,但刘迪明却没有。这并不是说他好吃懒做,他只是太过于虚荣,耻于言穷。
陈雄家境也不好,他父亲是个下岗工人,但他就很真诚地参加了勤工俭学,去食堂帮忙端盘子,但食堂里的几个厨子打架,他插手干预后,就被人“恭送”回来了。他虽说是劝架,但为了劝架他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真·五十大板),厨师们全挂彩了,第二天学生们总觉得番茄蛋汤有些残阳如血,菜包子里也吃出了肉味,而这个肉绝非猪牛羊,非鸡鸭鹅,酸酸的,滑滑的,颇有几分八百年前十字坡的余韵……
那天晚上熄灯后很久,刘迪明才姗姗归来,哼着小曲儿,心情十分不错,显然是刚和女友又甜蜜了一番。然而他一进寝室,就警惕地觉察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在,连那个爱上自习、不转钟不归宿的周肃正也在,寝室却异常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他一进门,长手长脚的陈雄就从上铺跳下来,悄无声息地插上了门栓,黑暗中还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就像一只要干坏事的大猩猩。
刘迪明心知不妙,正要打电话给他学生会中结识的哥们,躺在床上的云烟却一声轻笑,开口了:“刘迪明,咱寝室出内贼了,嘉嘉银行卡里的钱没了。”
刘迪明擦了把汗,说:“内贼?确定吗,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丁嘉的床。丁嘉床上是空的,大概是回了外婆家,这几个人已预先把丁嘉支开了,看来是蓄谋已久要对付他刘迪明。
云烟继续说:“可卡没丢啊。银行卡一直都在嘉嘉身上,而你一直跟嘉嘉在一起,你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刘迪明有些结巴了,说:“我……这事我没听丁嘉提过,该不会是他自己用掉了?他脑子笨,记性差,又贪吃,说不定钱是他自己买东西花光了,吃过之后又忘了。”
寝室里一时沉默,云烟床铺上有些不小的动静。这笔钱确实是被吃喝玩乐花掉了,可惜消费的是三个人,不只丁嘉一个。
刘迪明正要往床上爬,周肃正开口了:“看来必须报警了。三楼还有其他寝室失窃,丢了不少钱。刘迪明,你这阵子买了不少东西,资金来源不明,人家已经怀疑上你了,辅导员肯定会来查的。”
刘迪明十分气愤地说:“他们丢东西关我屁事!我上个月还丢了一双袜子,才穿了两次,还是新的,我找谁说理去?说我偷钱,这是诽谤,我要去告他们!我这些东西,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陈雄说:“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你是在哪儿打的工?也告诉告诉我呗,有财兄弟一起发!”
刘迪明涨红了脸,说:“我是和其他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
“合伙撬门的生意吗?同伙是谁,若是不招认,警察会用刑的。”周肃正的口气十分平淡。
陈雄也煽风点火地说:“是啊,警察局里常这么干,屈打成招啊。等我当了公安部长,一定要纠正这股不正之风。可惜我现在还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同仁心怀正义,却在用不法的手段逼供,我心寒呐。”和云烟混一起久了,陈雄的口才明显有所提高。
云烟斥道:“陈雄你闭嘴。”陈雄并不负责逼问和套话,他另有任务。
周肃正说:“要不然,我把外寝丢钱的几个人喊来问问?”
刘迪明依然死鸭子嘴硬:“问就问,你们不要看我穷,就污蔑我的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来钱的办法,云烟你爸妈都断了你生活费,你不也活得好好的?穿金戴银,涂脂抹粉,这钱难道是你卖pì_yǎn赚的?”
云烟轻笑一声,说:“我的钱可不是无根之水,确实是有一帮女生争着抢着要养我,警察要问,我就直说。有人养你吗?”
陈雄暗中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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