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笙皱着眉毛,说:“可那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我宁愿和爷爷一直呆在琴房中。”
莫爷爷面色严肃下来,认真地问:“雨笙,你可是认为学习无用?”
莫雨笙同样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我知道语文能够帮助我理解音乐,理解音乐中所透露出来的感情……”
浪漫主义时期,音乐家的野心空前高涨。他们不甘心讲音乐停留在听觉的艺术形式里,他们坚定地相信音乐可以、也应该用声音去描写原本属于视觉或者触觉的东西。而在这基础上,必须有足够深厚的文学素养。甚至可以说,每一个成名的音乐家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文学家!
“我知道历史能够帮助我去理解音乐创造的背景……”要想真正地了解音乐,那音乐的创作背景就不可忽视。
二十世纪初期的指挥大家魏因加特纳曾轻蔑地说过,海顿和莫扎特,即使是他们最沉重的哀伤,也只不过皮肤那么一点深度而已。然而,一生贫困潦倒的莫扎特难道真的是傻大憨?当然不!
莫扎特所处的时期是古典主义时期,音乐本来就不是个人经验和感受的书法表达。只要莫扎特还想要继续干下去,他就必须为王公贵族继续工作,他的音乐必须因为场合和气氛的不同而决定他的音乐属性。在这种背景下,“不能”哀伤的莫扎特以他最大的音乐天分,努力挣脱时代的限制,为自己,也为逝去的母亲而作第八号a小调钢琴奏鸣曲。它所表达出来的哀伤真的只有皮肤那么一点的深度?若是刨除这个背景,k.310的演奏只会让人捧腹大笑。
莫爷爷点头,脸上的严肃和不悦也消退了一些。莫爷爷继续问:“那数学呢?物理呢?化学呢?生物呢?”
莫雨笙:“……”
莫爷爷杵着拐杖,对莫雨笙说:“巴赫以严谨的数学规律创作出令人叹为观止赋格曲式,而当代指挥大师兼小提琴家洛林·马泽尔则曾经就读于美国匹兹堡大学数学专业。”
音乐和数学从来就不是毫不相干的两门学科,数学是严谨的,而音乐同样是严谨的。数学有各种各样的公式,音乐也有各种各样的曲调。数学有自然数、复数、小数等家庭成员,音乐也有奏鸣曲、进行曲、圆舞曲等亲邻近友。
莫爷爷微微扬起下巴:“藉助捶打、敲击、抓奏、刮奏、摇奏、弹拨等方法几乎可以使任何刚性物体发声。打击乐器就是利用这种方式发出乐音的乐器,你可知道,棒做横振动时,所传播的横*速的计算公式是什么?甚至声乐就是因为人体声带通过气流,引起震动而产生的。”
物理可是可以帮你计算声音的传播速度等,声音是一定频率范围内的机械振动,通过空气传到人的耳朵,引起听觉。有的音一起或相连接唱起来很好听,而另一些音一起唱就让人不舒服。这些可都是有物理知识在后面撑腰来着!而将物理与音乐有机结合的最高产物便是音攻!莫爷爷在年少无知时,也曾研究过音攻是否存在。可惜,莫爷爷的物理一塌糊涂,根本无法计算出正确的弧度角度力度,来引动空气形成空气刃。
莫爷爷接着说:“有的时候,音乐和化学也是想通的。化学中,分子、原子乃至夸克的碰撞,都会擦出绚丽的火花。化学理论把外观似乎杂乱无章的化学世界提炼成和谐、单纯的世界,体现了真和美的统一。而ska的慵懒小调和ady的摇滚精神,可以混合成reggae旋律中卑微却又顽强的大大梦想。”
音乐和化学一样,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谁也不知道这个与另外一个的结合会迸发出什么样的火花。肖邦选取了波洛奈兹的形式,加上了自己的思乡情、亡国恨,成功地将波兰舞曲推向了全世界。若是要在波洛奈兹前面加个定语,大多数人会加“肖邦的”、“浪漫主义钢琴诗人的”,而不是“波兰的”!
莫爷爷盯着莫雨笙的眼睛说:“小九,你可知道一个人能唱多高的音调都是注定好的?是花腔女高音,还是抒情女高音,又或者是戏剧女高音,这一切都是取决于她的声带!”
有些东西,是后天努力无法弥补的,那就是天赋!世界上为什么只有三个男高音?还不就是成年男子的声带长而宽,成年女子的声带短而狭?一个声音低沉的成年男子,再如何努力也唱不出高音!因此,正规合唱团招人的时候,可不是让对方唱两句就算了。还要到医院那里请医生帮你看声带,并且记录下来,这些都是老师评定的标准之一。
语毕,莫爷爷就叹了一口气,“音乐从来,就不是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小九,到了如今,你还是不想去上学吗?那就让爷爷我太失望了。”
莫雨笙惊呆了,莫爷爷所举的例子他都知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进一步思考,更加没有将它们与音乐结合起来。原来,在他不经意间,就错过了这么多的瑰宝吗?
莫雨笙对着莫爷爷严肃庄重的表情,一时间心情汹涌澎湃。
最后,莫雨笙喃喃地问:“爷爷,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莫爷爷刚刚和缓下去的表情又变得冷硬,“莫雨笙,你可知道,没有时间就是最大的借口。一天二十四小时,睡觉占去三分之一,吃饭洗漱占去八分之一,那剩下的十三个小时,你是如何安排的?”
莫雨笙哽了一下,是啊,剩下的十三个小时他是怎么渡过的?如今细细一想,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干!
莫爷爷说:“时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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