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我表弟。他多可爱啊,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nen nen(嫩嫩)的小手,可爱的,漂亮的,美丽的,神奇的,五颜六色的……’
‘……我不想让我妈妈再生一个小弟弟。我表弟举世无双……’
看的沈天郁一阵嘴角抽搐。五颜六色?真当他是花儿了。还很有文采的用了一个成语,不过看起来非常别扭,一看就知道是小学生写出来的。
这时候沈天郁已经可以完全确认,陈夏生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把那条内裤扔到脏衣服堆里,准备私下扔了,或者帮陈夏生洗一洗。
他走到外面的井边,接了一盆水,开始刷牙洗脸。乡下人没有刷牙的习惯,可是自从换了牙齿,沈天郁就坚持一定要刷牙,尤金莲管不了,也不想管。这次他去赶集就是为了去买新牙刷的。
沈天郁用清水随便洗了洗脸,又洗了脖子,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往厨房走。
陈夏生已经煮好鸡蛋了,正惴惴不安,心思复杂得熬粥。
沈天郁走过来剥鸡蛋。新鲜的鸡蛋护壳,特别不好剥,要提前剥好了,不然饭桌上能急死人。
沈天郁转过头看到尤金莲正往里走,喊了声妈,就回过头来,拍了拍陈夏生的后背,说:
“哥,想什么呢?粥都要糊了。”
陈夏生吓了一跳,转过头,惊慌地看着沈天郁,过了一会儿反应过了,连忙关了火。
沈天郁凑到陈夏生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吃完饭就跟我出去吧。我有事儿要告诉你,只和你一人说,别让她听见。”
沈天郁话说的含糊,所以陈夏生没听懂,可是下意识地愿意听从沈天郁的指挥。过了一会儿,等沈天郁走了,陈夏生才发现自己被沈天郁拍过的地方有些发烫。
他情不自禁的回想着,刚才沈天郁离他那么近的情景。陈夏生能清楚的味闻到沈天郁身上井水般清凉的味道,那么甘冽——
那时候陈夏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爱情。他还以为自己对沈天郁的感情叫做疼,心疼,疼爱,那是哥哥应该对弟弟的感情。
因为不懂,因为迷茫,所以陈夏生放纵了自己的感情,在这条有些偏移的小路上,越走越远。日后想想,其实那时候意识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陈夏生他,从来都没有后悔。
两人起得晚了,又是突然决定要去市里的,时间就有些匆忙。尤金莲给他们几块钱,让他们买点零食,嘱咐着说晚上早点回来。
陈夏生和沈天郁吃完饭就往外走。以往一直会寻找话题,无比有朝气、开朗、甚至话唠的陈夏生今天却有些沉默。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路过小树林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只听得树叶掉下来的刷刷声。
当前面一棵树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时候,沈天郁开口说话了。
沈天郁说: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陈夏生放慢了步伐,却没回答,过了一会儿反问:
“没有啊。不是你刚才在家里说有话要和我说嘛。”
“对,”沈天郁赞同地点头,“我就想和你说今天早上的事。”
沈天郁看到陈夏生一听‘今天早上的事儿’,脸立刻就白了。沈天郁心说他是有多害怕,才能被吓成这样啊。
因为陈夏生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沈天郁反而不好开口,过了一会儿说:
“你不会要死了吧。”
陈夏生突然蹲在地上,悲从中来,眼睛都有些酸了。
沈天郁也跟着蹲下来,说:
“哥,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
陈夏生抬起头,对着沈天郁说:
“这件事我不能瞒着你。可你绝不能和姑姑说。咱家没钱给我治病了。你以后还要上大学,那钱是不能动的。”
沈天郁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
陈夏生只当他是同意了。他把手往下伸,一边哭一边抽泣着说:
“——弟,我的小鸟流脓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呜呜……”
“……”
然后陈夏生就扒开自己的裤子,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于是掏出来给沈天郁看,道:“就是今天早上,突然就流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痛……”
沈天郁连忙转过头不看,顿了顿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奈又好笑地说:
“你这不是要死了,你这是发育了。”
“嗯?”陈夏生挂在脸边的眼泪停住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沈天郁。表弟比他学习好,知道许多自己不懂的知识,所以陈夏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期待地听着沈天郁给的答案。
“咳,”沈天郁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别扭的说,“是男人都这样。我长大了也会……”
“流脓吗?”
“不是!”沈天郁哭笑不得的说,“那不是。那是精/液。你知道吗?就是子孙液,能生小孩的东西。男子发育的时候就会有,和你长高、变声是一样的。”
陈夏生听得一愣一愣的,顿了顿把裤子提起来,问:
“……那我,没事?”
“嗯。”
“不会死吗?”
“嗯。”
“所有人都会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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